“嗯。”裴行越望着郎朗繁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缇宁默了下,“可是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裴行越唔了一声,“那又如何?”
缇宁:“……”
缇宁跑去了画室,画室有一张长榻,虽然不如睡床舒服,可是裴行越一定不可能将床让给她的。
只是缇宁今天黄昏时没有合上门窗,一躺下去,缇宁一直听到蚊虫在耳边嗡嗡的响,有些厉害的甚至还去吸她的血。
缇宁烦不胜烦,坐了起来,点燃烛灯去打蚊子。
但蚊子打了两回,一躺下去让仍然嗡嗡不停,缇宁无可奈何抱着胳膊坐起来了。
她犹豫了半晌,对瞌睡的欲望超过了对裴行越的害怕,她抱着枕头走出门又推开了隔壁门。
现在距离缇宁在画室睡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裴行越早就洗漱结束躺在了床上,房间里也没有点灯,不过月色从纱窗的透进来,也能让人看清屋子里的情形。
缇宁这张架子床很大,当初她租这房子,最先满意的就是院子里那颗石榴树,第二就是这张宽大的结实的床了。
她小步小步挪过来,掀开白色床幔,看见床上睡在中央那个起伏的背影,缇宁没胆子让他给她挪个位置,反正旁边留出的空余位置也够她睡了,缇宁把枕头放下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她已经发现了,裴行越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没有蚊虫的骚扰,不过片刻缇宁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听着身边传来沉稳的呼吸,裴行越忽然睁开眼,他抬起脚想把人出踹下去。膝盖才刚动一下,缇宁翻了个身,宛若冬雪般白嫩的脖子上露出几个大红蚊子包。
他沉默了,下随手扔了张枕巾盖住缇宁的脸,重新闭上眼睛。
缇宁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晨光从半推开的窗户满满撒入,夏天亮的早,根据缇宁的经验现在可能也就是卯时过几刻,还早得很。缇宁又在床上赖了半天才起身换好衣服打水洗漱,出门便看见裴行越坐在院里的木凳上。
他扔了块石头出去,大黑狗屁颠屁颠地捡回来。
缇宁:“……”可恶的狗子和可恶的男人。
裴行越没有朝缇宁的方向看,却好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般,“起床了,走,出门买早膳。”
缇宁去厨房打水,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四爷若是饿了可以自己出门买早膳。”
“四爷?我不是你四弟吗?小嫂子?”裴行越笑着问。
缇宁:“……”
缇宁洗漱之后,两人一道出门,缇宁搬到这儿一月有余了,附近的人大多热情,她每天都在巷子里买早膳,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些熟悉了,昨天看着缇宁和一个男人亲密异常,虽然有些好奇,但总体在正常氛围内。
今天缇宁一上街,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但是她看过去,那些人又飞快地挪开眼。
缇宁在铺子里吃馄饨的时候那谢大婶虽然多谢缇宁照顾她生意,缇宁却注意到了她眼神里的一丝丝鄙夷。
他们怎么了?
裴行越倒是对缇宁的疑惑做出了解答,“他们只是在看奸夫□□。”
缇宁刚吃的馄饨险些吐了出来,“奸夫□□?”
“寡嫂和小叔子同居一室,动作亲密……”裴行越接过缇宁手上拎着的菜篮子,笑容温和,“可不就是奸夫□□吗?”
缇宁扭过头朝街头认识的摊贩看去,大家不约而同收回探寻的目光,缇宁磨了磨牙,压低了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没当过奸夫。”裴行越的回答十分令人吐血。
缇宁冷笑一声:“那你应该去勾搭真正的小媳妇小嫂子。”
话落,裴行越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缇宁心里一激灵,她看向裴行越的皮囊,他这几天没穿那种一看就写满了我贵我超级贵的衣裳,而是略好些的丝绸,上面也没什么显眼的花纹,颜色也是简单的群青色。
可人靠衣装,衣也要人装,即使是大街款,穿在裴行越身上也是肩宽背直腰瘦,再加上他那张不变态时温柔儒雅到极致的脸,别说是去勾引大媳妇小嫂子,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也未必不能到手。
若是她的话真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岂不是她的罪过。
缇宁甩了甩脑袋,憋出一句话来,“你不可以乱来,你已经有小嫂子疼你了啊。”
裴行越脸色突然变了,他看向缇宁,声音有些戏谑,“怎么个疼法?”
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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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隔得远远地看着动作亲热的两人,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尤其是见缇宁不知道说了什么,俊美的男子低下头,唇瓣几乎可以碰到缇宁的耳朵,他青筋微跳立刻迈步往前。
杜嫂子一把拽住他:“小弟,你已经看见了,我没骗你,这位赵寡妇的确是个不安分的。”杜嫂子已经改了称呼,赵妹子变成了赵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