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简直异常熟悉的台词, 叶廉掐着琴酒脖子的手掌不紧一松, 怔了片刻才反问道。
“……你是谁?”
琴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刚才那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的杀气一扫而空, 也让他的呼气频率趋近于平稳。
但是末梢神经警惕绷紧的感觉却迟迟未曾消退, 让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栗着,就连瞳孔深处中也迸发出浓浓的喜悦。
不仅仅是常年游走在黑暗之中那杀气给予的刺激,还因为活生生的先生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时刻一年之久, 他们终于再次见面了。
“属下名为琴酒。”琴酒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态, 同时压低头颅恭敬的朝叶廉行了个礼, 自我介绍道。
“琴酒?”叶廉恍然大悟。
叶廉虽然没有记忆,但是通过贝尔摩德的讲述, 让他也大概了解组织的内部结构。
其中琴酒这个人,是贝尔摩德最反复提起的存在。
琴酒和贝尔摩德是组织里唯二知道他身份的人,且跟贝尔摩德不同, 琴酒是他从孤儿院里接过来从小培养的亲信, 据说他对琴酒的信赖度是组织内最高的, 经常将重要的任务交给琴酒去办。
而且琴酒绝对只效忠于他, 不会担心会被背叛。
此刻见到眼前这位外表有些冷傲的男人后, 叶廉才真正将他与脑中的朦胧的印象联系了起来。
他一直都想着要见琴酒一面, 无论是关于自己的身份还有安室透的事情, 都必须要跟对方进行沟通一次, 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是么, 原来就是你……”
叶廉渐渐松开了掐着琴酒的手掌, 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男人的长相。
他发现他极为满意对方那如同皎洁月色般偏淡的银发, 而且,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也跟他的眼眸颜色很是相似。
最重要的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息颇有几分他的影子,如果有人跟他说这人就是叶廉从小养大的话,恐怕叶廉也不会有什么质疑。
只是有一点,人对跟自己相似的人的感官其实是有些复杂的。
人或许会喜欢与自己相像的人,但是一旦这种相似的地方正是他所讨厌的部分,那么这种感觉也就变成了讨厌和厌恶。
叶廉一直向往着与他截然相反的纯粹的光明,所以琴酒给他的感觉只有淡然和平静,却不像是安室透那样感到欣喜。
更何况,现在的琴酒对他而言仅仅只是陌生人。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叶廉稍微蹙了下眉,他已经嘱咐了贝尔摩德什么都不能说,难道贝尔摩德没有听他的命令。
“属下只是碰巧来到这里,没有想到会偶然遇见先生。”
琴酒隐瞒了部分事实,但说的基本上都是真相,他像是怕被叶廉厌恶似的立刻单膝跪地做出了道歉的动作,将头颅用力压了下去:“非常抱歉,惹您不快了。”
他这一举止可谓动作幅度十分的大了。连叶廉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下跪请罪,而下意识的惊了下。
不过很快,叶廉便恢复镇定的凝视着他,低声道:“起来,在这种地方被人看见怎么办,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给任何人。”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进行任务,但是据贝尔摩德推测,他们的这个黑衣组织招惹了各个国家的灰色地带,现在无论是fbi还是cia又或者是日本的公安都在调查着组织的事情,如果叶廉的真实身份暴露,很有可能牵扯到一场血雨腥风中。
而且安室透的店铺就在这附近,如果被卧底的安室透发现了,后果更是会非常棘手。
叶廉已经被横滨的两个小崽子、莫名其妙出现的叫白兰的家伙、还有那个什么阴阳师给弄得极为烦躁,现在他只想过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等到任务结束后就可以顺利脱离这个混乱的世界。
总之,他尽可能的想要低调下去。
好在琴酒是个听话的孩子,闻言,他立刻站起了身体,只是用手掌搭了下帽檐以示歉意:“我明白,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话音刚落,那他柔和垂着的眉眼却倏地一挑,眼神锋利的朝某个方向直直射去。
琴酒有着鹰一样敏锐的感官,能够精准的捕捉到自己的猎物,这也是他在组织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理由。
所以,当与他赫然对上视线的安室透意识到自己偷窥被当场抓包时,他几乎是刹那间溢出了些许冷汗,紧紧将后背贴在墙角处,胸前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糟糕……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只是因为担忧叶廉的安全才偷偷摸摸的追了过来,但是还没看清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就被琴酒的视线锁定了。
安室透懊恼的砸了下舌,琴酒那家伙是狗吗!怎么有这么敏锐的神经,可恶!
他下意识地用手掌捂住了唇瓣,蹙眉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