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期久用下巴示意前方:“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打的架,段绫他们一家走后,园长可是让我在仓库关了三天禁闭。”
回忆过去,他自嘲地笑笑:“园长也没错,差点因为我丢了赞助,那可是两百多人的伙食费。”
纵使没有类似的经历,但出身相同,谢宁很能感同身受。
但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谁对谁错,他问:“为什么说是段绫给的启发?”
孟期久看向他,眼里透着点恶趣味:“当时我一个人,没打他几下还自己被罚,关禁闭时我就想,要是孤儿院的小崽子都是我小弟,当时一起冲上去揍他,能让段绫吃到教训不说,还法不责众不是。”
“…”
谢宁不得不承认,这个逻辑完全没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替段绫解释道:“他只是洁癖而已…当时甩开你妹妹也没有恶意。”
孟期久定定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他那么傲,竟然会对你说这个。”
这是通过原书知道的,不是段绫说的,但谢宁也没反驳。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孩子们的说话声。
谢宁从秋千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展下午的工作。
手臂刚放下,忽然被抓住了手。
孟期久不知何时起身,身高高他大半个头,只能垂下眼眸,却也显得目光更加深邃复杂。
没有遮遮掩掩,他的问题直白到!唐突。
然而认识这么久,主动碰触都是第一次。
“谢宁,这次,我输在哪了?”
“是我的问题。”
孩子们的聊天声越来越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我以前有个朋友,一开始和你一样,对我很好。”
他声音平缓地诉说着:“我当时第一次有朋友,每天都缠着他说话,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躲着我,说我有病,很恶心。”
孟期久对他很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陌生人,他当然是想亲近的。
他很早就觉得自己有病,但现在,他好像痊愈了,痊愈到可以很平静的提起这些。
“所以不是你的问题。”谢宁将手一点点抽出,颤着声音说:“你很好,是我有毛病,我当时…”
“没关系。”
孟期久虚空合拢手指,松松落在身侧。
“没关系。”他安抚性地朝他笑,看不出一点勉强,甚至自我调侃:“我是不是该去揍那家伙一顿。”
说罢,他嘴角动了动,抬手遮住嘴巴低骂:“早知道就打直球了,从什么朋友做起!”
谢宁被他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不过真的谢谢你。”
“如果我当初直接说,结果会不一样么?”孟期久突然问,问完,自己又先懊恼地皱起脸:“我怎么竟他娘的说废话。”
谢宁一怔:“我第一次听你骂人。”
“以为你喜欢文明点的,一直在装。”孟期久深吸了口气,姿态逐渐乖痞:“谁知道你喜欢段绫那德行的。”
“…对了。”谢宁清了清嗓子,掏进口袋,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一枚幸运币:“这个得还给你。”
眼神晃了晃,孟期久拿起硬币弹向空中,叮铃一声,旋转的硬币飞起,而后被准确扣在了手背上。
“最后赌一!把。”
谢宁犹疑问:“赌什么?”
“别紧张,赌几盒钻石糖而已,是花的话我就赢了。”
说罢,没等谢宁反应过来,他率先挪开手掌:“果然cky!”
他问:“我输了几盒?”
“你没输,但我赢了。”
孟期久朝他粲然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脸颊上嵌着淡淡的酒窝。
笑容很清爽,犹如他们初见的模样。
……
谢宁回家时,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让人足以流口水的饭菜香味。
他耸动着鼻子摸去吃饭。
厨房里,段绫一手拿着菜谱,一手机器式的朝锅里丢恰到好处的调味料,腰间还系着他之前嫌弃得要命的卡通围裙。
与其说是炒菜,他做这些动作,更像是在加工什么艺术品。
“出去,有烟。”段绫脱口就是赶人。
“哪有烟。”谢宁当做没听见,走近围观:“在做什么?”
看到锅里的螃蟹时,他愣了下,倏地瞥向段绫。
该不是因为他昨天随口夸了句谢老爹,才激得段绫今天大展天赋吧?
谢宁觉得自己怕是膨胀过度,心脏却怦怦乱跳,擅自敲定了答案。
段绫越来越懒,平时都是自己在用厨房,他突然下厨就是件很诡异的事!
嘴角差点翘到耳朵根,谢宁从后抱上去,用脸蛋蹭了蹭他的后背。
几道完美的菜肴被端上餐桌,谢宁看得眼花缭乱,嘴里疯狂分泌口水。
“你是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