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思虑间想明白了利害关系,按住脾性暴躁的耶律俊齐,礼亲王笑道:“丢了布防图?那可真是得好好查查,谢将军实乃楷模,这种事也要亲力亲为。”
兵力布防每半年就要换一次,偷不偷的意义不大,再者说就算被偷了,更改布防就是,何至于劳动谢玉之亲自出马,礼亲王觉得他这就是故意来找晦气,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肯给。
谢玉之眼神在雪衣和王禹身上扫过,手搭上腰间的佩剑,意有所指的沉声道:“我谢家满门忠良,身肩护国重任,事无大小,不分贵贱,只要在大晋领土内,便无人可以犯事。”
耶律俊齐瞧见仇人,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好,奈何被礼亲王按住发作不得,肺都快憋炸了。
“不要轻举妄动,小心坏了大计……”
礼亲王低声说完这句话,又拔高了声音道:“既然谢将军要抓刺客,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吧,大晋的游玩之地甚多,不止**楼一处。”
谢玉之笑了笑,抬手示意放行,只是在他们踏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出声道:“外邦使节还是不要逗留太久的好,五皇子既然肩负使命,签署完盟约便该回去了,免得辽主担忧。”
耶律俊齐闻言脚步一顿,面色阴寒,头也不回的道:“不劳谢将军挂心。”
谢玉之不应声,见他们走了,让金吾卫意思意思的把**楼搜了一遍,这才带兵离开,雪衣呜咽难言,跪在地上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磕头,砰砰作响,血迹和泪水在地面上混做一团,刺目无比。
沈妙平不便出面,他一直隐在暗处,等谢玉之出了**楼,示意金吾卫打道回府,这才现身。
谢玉之道:“事情处理好了,我明日便上折子奏请陛下,想办法让大辽使节尽快出城,他们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不远,终究是个隐患。”
沈妙平双手抱臂,斜倚着柱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管这种事儿呢。”
谢玉之笑看了他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往回走,低声道:“父亲说过,为人臣子,守护的不止是君主,还有百姓,我虽已许久不过问朝事,到底还是记着这句话。”
“她们无论贵贱,都是我大晋子民。”
沈妙平可能成为不了英雄,却不妨碍他崇拜英雄,静静跟上前面那人的步伐,踩着谢玉之的影子玩,忽然冷不丁出声道:“二爷,你今天真帅。”
“嗯?”谢玉之闻言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好奇的回头看向他:“帅……是什么意思?”
沈妙平靠近谢玉之,忽然在他微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慢慢退开一些距离,眼带笑意的看着他:“帅就是夸你英俊潇洒。”
谢玉之一怔,然后跟着笑开了:“我不信,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夸人,一定又是拐着弯的在骂我。”
前科太多,他不信,沈妙平也没办法。
夜幕正浓,月色照在青石板上,泛出些许光泽,万家灯火已熄,一片寂静,沈妙平走得好好的,忽然快步跑到了谢玉之前头,蹲下了身低声道:“来,我背你。”
谢玉之望着眼前不甚宽厚的背影怔了怔,然后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一番犹豫,慢吞吞的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沈妙平勾住他的腿弯起身,一步步的往回走,然后问谢玉之:“知道我为什么不抱你吗?”
谢玉之不搭腔,感觉怎么回答都会被他套进去。
沈妙平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太重了,抱着你走不到十步路,两个人都得摔个狗吃屎。”
果然。
谢玉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只觉温度冰凉,沈妙平还以为他要掐自己,吓的一缩脖子,引得背上的人轻笑出声:“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沈妙平自黑精神十足:“像缩头乌龟呗。”
谢玉之没顺着他的话说,手绕到前面捏住了他的鼻子道:“你是猪八戒。”
沈妙平乐了:“猪八戒背媳妇?”
谢玉之这次真的揪住了他的耳朵,还拧了半个圈,沈妙平居然也不怕疼,背着他往前走,嘴里还不忘占便宜:“走咯,背着媳妇入洞房。”
谢玉之挑眉:“混账,你是上门女婿,按规矩是你嫁给了我!”
“那二爷下来啊,二爷背我。”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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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这一年注定不平静,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据探子来报,护送使团的大辽军队原本驻扎在城郊三十里地外,近日却在逐渐往盛京城内逼近,恐有不臣之心,另礼亲王一改往日低调,频繁宴请大臣,尤以抚远将军孙桐为最,送金送银便罢,竟还将独生女儿柔嘉郡主许配给了他。
皇帝把一切看在眼里,连下几道圣旨,先是给辽主修书一封,让他召五皇子耶律俊齐等人速速回国,然后命抚远将军孙桐上交兵符,另将十六卫兵马调集起来守卫皇城,连番举动惹的人心惶惶。
不过这一切沈妙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毕竟不是中心人物,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过劳心劳力,那日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