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打瞌睡。他每天会选择一两节课,每次睡十到十五分钟,老师通常都假装没看见,任他睡。
刚坐下,不过一点拉椅子的动静,闻箫就醒了,明显睡得很轻。他没有坐直,将就着枕手臂上的姿势,问池野,“老许怎么说?”
“让我想清楚,要慎重。”池野在课桌下面抓过闻箫的手,揉捏了两下他的手指,垂下眼,有点像自言自语,“我一直想得很清楚。”
闻箫任池野把自己的指节捏来揉去,朝对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重新闭上了眼睛。
物理老师进教室时,一口气把季节都往前推了推。在许光启很注重养身地奉行春捂秋冻、穿长袖衬衫上课的情况下,物理老师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特意练出来的手臂肌肉让人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教室,应该在健身房撸铁才对。
抱臂站好,物理老师环视一圈,等全员安静了才开口,“谁能回答我,我叫什么?”
没人说话。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才有人小心翼翼说了句,“武历。”
“对,我叫武历,我教了你们快两年了同学们,教师评分你们很给面子地给了我四星五星,我很快乐很满足,可是!”物理老师猛地一顿,从黑板槽拿起一根粉笔,“我们来做个选择题。”
“啪啪”几下,他在黑板上写下“武力”、“武厉”、“武丽”和“武理”,“abcd四个选项朋友们,我名字是哪一个?”
又有人飞快出声,“我选a!”坚定无比。
物理老师转身一个粉笔头掷过去,准头惊人,“a你个大头鬼啊!”
教室里一片笑声。
池野问闻箫,“你知道选什么吗?”
笔在手指转了一圈,闻箫回答:“选e。”
池野笑起来,“那我的名字怎么写?”
敏锐察觉这其中肯定有陷阱,闻箫没有回答,反问,“怎么写?”
池野抽了闻箫手里拿着的笔,又占了他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骑士。
写完又问,“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吗?”
闻箫配合他,“怎么写?”
写下“国王”两个字,池野腔调低醇:“iwillbraveagainstthestrong,iwillbefaithfulinlove,我属于你,我的国王。”
少年的脸背对着阳光,眼神里却像容纳了整个春末夏初的时间绵长,他勾着唇,更换重点缓解这一刻的不自在,“我发音标准吧?”
闻箫眼里缀着笑意,点头,“非常标准。”
这一秒的时间里,物理老师在黑板前讲一切晶体的光学和力学性质不都是各向异性的,窗外的阳光正好,池野却生出了一种焦虑感——
想把所有的情话都一一说给闻箫听,只怕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喜欢他。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后半程躁动无比,上官煜正在翻他记录的御膳菜单,“今天中午有葱香排骨。”
赵一阳都要流口水了,又郁卒:“最近周一的菜单出了问题,就一个葱香排骨能吃,关键是抢得贼快,这叫什么来着?”
上官煜补充:“葱香排骨一出现,千军万马来相见。”
池野听笑了,“你们还给赋了诗?”
赵一阳得意,“那必须,池哥,要不中午不吃食堂,外面吃?我记得炒饭那家店老板说在开发新品。吃完时间也早,打个篮球?”
见闻箫点头,池野也没意见,“行。”
五月的太阳不算晒人,但一场球打下来,衣服还是湿了个彻底。特别是上官煜穿的浅咖色t恤,色差极为明显。
赵一阳跟上官煜还没打够,两人瘫坐在球场上中场休息。池野拉着闻箫往旁边的明德科技楼走——脸上脖子上全是汗,黏得难受,准备去洗把脸。
因为剧烈运动,闻箫嘴唇透出一层浅红,整个人滴着汗,校服随意地披在肩膀上,眼镜也取了。从球场出来,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视线。
闻箫自己没感觉,池野却躁得不行。
除了要上实验课,科技楼都冷冷清清地没人来。里面温度比外面低不少,吹的风都像制过冷,走进去没一会儿,才出过汗的皮肤陡然降了个温。
经过一间空教室时,刚把校服套好的闻箫被池野的手臂一带,进到了教室里。
门合上,教室的窗帘半拉着,因为没开灯,稍微有点昏暗,讲台的黑板上写着一串物理公式。
闻箫背靠着墙,不太明白情况,问了句,“怎么了?”
池野把人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视线落在闻箫白皙的脖子和半截锁骨上,“刚刚很多人看你。”
闻箫直线思维,回问:“所以?”
手指拉开闻箫的领口,池野低头,在锁骨的位置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嘶——”凉气从齿缝透进去,闻箫闭了闭眼,又勾起浅色的唇角,“占有欲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