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泽负责,只是临近最后一批木料出场前。梁泽忽然告急假回家。而那次,在最终质检单上签字的,是夏雄海。
夏雄海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他与梁泽算是同龄人,从年轻时就一直共事,十几年,从未出过一次差错。
梁泽在夏雄海眼中,一向严谨、上进、且认真。
那次梁泽妻子告急病回家,临走前曾信誓旦旦称该批用料已依次查过绝无问题,而重新查验时间上来不及,只略抽样检查过便签了字。
夏雄海悔不当初。
“艹!”马骏气疯了,盯着角落那个被保镖掣肘着的男人上去就打,“我外公当初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们家!”
有保镖及时阻住他。
“你先别急。”霍靳珩也上前阻止。
霍靳珩几个月前派人查出梁泽,起先也以为是梁泽所为。
可前些日子周嵩奇查出,当年夏家事发后一个月到两年内,梁泽账户曾陆续进过数笔巨款,总数目惊人。
这笔钱走的不是明路,弯弯绕绕探了很久,在今天才最终确认,所有钱全部都出自“腾立木产”。
“腾立……”
一屋人惊住了,不禁喃喃。
夏树心跳极快,骤然得到了这许多信息大脑反而空白了,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
腾立……蒋腾立。
蒋月媛……爸爸的名字。
霍靳珩看着她,紧牵住她的手。
梁泽连连说:“对……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霍总!夏总!求你们救救我吧,救救我!蒋总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你们查到我的身上了,他要对我赶尽杀绝了!”
“他,他要把我送到国外!我不能去国外啊霍总,我妻子尿毒症十年,我要走了她就活不成了!我当初收了蒋总的钱只是为了给她治病,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们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马骏心烦的不行,一拳挥在他脸上。
夏敏君斥一声,“小骏!”
梁泽唇角立刻涌出血,一边咳一边呻.吟。
夏树眼睛红得不像话。
一片静默中,她忽然低哑开口,“报警……”
霍靳珩目色担忧,“夏树。”
“报警……阿珩,报警!”吸吸鼻子,夏树细柔的音调压不住哽咽,“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得付出代价!报警!”
“你别急。”霍靳珩心酸极了,指尖轻轻去拭她红透的眼尾。
“他们会付出代价,只是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是蒋腾立做的,你不要急,再等等我。”
“我有!”梁泽忽然说。
一屋人都怔住了。霍靳珩一瞬看向他。
梁泽哀恳,“我有,我有证据!霍总,蒋总之所以现在对我这么赶尽杀绝,就是因为当年我怕他反水,我留了文书证明的!只是那上面没有他名字,不能直接证明。但是!但是我有办法证明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们!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只求你们帮帮我别让我出国!求你们了!”
霍靳珩容色冰冷。
“放心,法律制裁少不了你那份。”颀长身影直立在男人身前,他嗓音压破冰霜,“但你最好说得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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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月媛回到蒋家的时候已是半夜。
这些年,蒋家生意做大,蒋家一家也早从青城举家迁到了帝都。
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蒋家客厅的灯还亮着。蒋父不在,蒋母还未眠。
她刚从外地下了演出飞回来,脸上的舞台妆还未卸。
黑色口罩闷得人透不过气,她一把扯下就一把摊在沙发上,闭着眼调养生息。
“哎呦,媛媛呀。”见她归来,蒋母立刻凑上前,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旁,“这么急着赶回来,实在累了吧,来来来,先喝口水。”
蒋月媛“嗯”了声没喝,接过来重新放回在茶几上,“这么急着要我赶回来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哎……是这么回事。”蒋母稍显局促,“媛媛呀,我看你这最近的行程,挺忙的是吧?那……通告费应该也不少吧?能不能……”
她食指与拇指捏在一块示意数钱的姿态。蒋月媛看着冷艳的眉宇登时蹙起来,“又要钱?我上次不是都给你和我爸一些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吗?”
“哎呀,上次那几百万不是让你爸拿去周转公司了嘛!”蒋母嗔怪,“这次这些是另一个事,你爸最近碰到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当帮帮你爸!过后我们都会还你的!”
蒋月媛瞟她一眼不想说话。
蒋母所说的事,蒋月媛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只听说,似乎是与七年前夏树家有关。
按蒋母的说法,貌似是当年夏树家败落的事情近来又浮出水面,有个所谓的证人口口声声称找到了证据与蒋父有关,以此来勒索,向蒋家索要一笔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