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正式谈完广告合约, 已经快临近傍晚。
她心情很好,又谈定下了一个合作。这次谈下的广告是个雪糕品牌, 销售量很广。这一形象代言接下,顾雨淳一定会给民众留下更深的国民印象。
走出咖啡厅漫天暖阳,六月风拂动风铃草。
咖啡厅门外有条长林荫道,地面有花叶,夏树沿着人行道边翻看着广告方案边向前走。
一辆黑色汽车在林荫道的尽头渐停。
汽车后门打开,一道身影径直朝着林荫道的另一端走过来, 走向她。
夏树感应到, 无意抬眸的一瞬目光凝定, 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霍靳珩穿着白卫衣蓝牛仔。他应该是已经回去换过新衣裳,整个人已不复晨时的虚弱病状。
甬道林荫在他身后成为背景, 他身上的白衣浮动过斑驳碎光。
夏树呆呆注视他。
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停下。
深黑的瞳眸里映出小小的她的模样。霍靳珩静静凝视她两秒, 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拥揽到怀里。
额头抵在她的发顶轻阖上眼,他手臂收紧,越来越紧。
“阿珩……”夏树的耳朵被他的心跳声占据, 不解叫他, “你怎么了?”
“没事。”霍靳珩声线喑低, “想你了。”
……
夏树,我也想你。
想你明媚春风的笑容, 想你清澈单纯的眼睛。
过去这七年里, 每一分, 每一秒, 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思念刻进心肺骨髓。心跳为了你,呼吸为了你。我爱你。
夏树的心缓缓跳,情不自禁抬手,指尖轻抵在他胃的位置,话语里有浅浅担忧,“阿珩,你都已经好了吗?”
“嗯。”他胸腔震动。过会儿放开她,唇边弧度温柔,“都好了。”
夏树抿抿唇。
满面的担忧褪去了,她抬起眼不冷不热盯他一眼,“哦。”
然后,转身就走。
“欸……”霍靳珩一讶,忙追前两步,手擦过她的衣角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目光含着无奈的笑,“生气了?”
这是秋后算账,他知道。
“才没有。”夏树的脸板得紧紧的,抬手去掰他的手。
霍靳珩顺从放下,却又走近她一步。
她闷声闷气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和我又没有关系。”
霍靳珩目光温和,“和你没有关系?”
“嗯!”她重重点了下头,十分笃定的模样,一双长睫扑闪扑闪,“就算是一只小狗胃痛被我遇到,我也会救的,你不要多想。”
他不由失笑。心里却像是包裹上了层层棉花糖,柔软成了一片。
“嗯。”他唇角轻轻俯在了她的耳侧,他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得到,“汪。”
夏树强行扳着的肃穆神色就因他这一声小狗叫而破功,唇角弯了弯,又马上轻咳强忍过来。
她轻轻推他一把,离他远了些。
霍靳珩的手揣进衣兜里,温声哄劝道:“我错了,不生我气,好不好?”
他手握成拳缓缓伸到她的面前。
夏树知道他手中握着的一定是小熊糖,倒没什么可意外的。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落他的手上,期待他掌心摊开的那一刻。
他缓缓翻动手掌,掌心一点一点在她面前张开。夏树的视线在他彻底张开的一瞬顿住。
什么都没有?!
夏树一滞,原本生气是假的,可这一下却是真的有点气了,气鼓鼓地瞪他。
她蓦地抬手在他掌心里重重打了一下。啪!
霍靳珩闭了下眼故作忍痛,唇边的笑意未减,嗓音极温柔,“打过了,不生气了好吗?”
“不好!”
“摸摸你的左衣兜。”
她不解其意,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捏了捏上衣左边的口袋。摸到了一个先前没有的东西。
她一怔。
手伸进兜里拿出来。竟然是一袋小熊糖。
女孩清澈如水般的杏眸落进了讶异,还有一丝惊喜,“这,这……?”
这是他方才追她时趁她不备偷偷放进去的,他故意没说,喜欢看她惊喜的模样,“这一次,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握着糖,心里又喜又暖的,也确实气不起来了,小手背过去咳了咳说:“可以,但我有要求。”
霍靳珩笑了,“你说。”
蝶羽似的长睫轻眨,夏树咬咬唇,“阿珩,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一滴滴都不要,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行。”
为了我,也不行。
“你酒精不耐受,更要爱惜好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身体更重要,你生了病,关心你的人会心疼。”
霍靳珩看着她,连眼眸都是满溢的温柔。
“那你呢?”他说:“你会心疼吗?”
别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