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你跟靳珩怎么了?”
“你问他!”秦野秦野气怒未消,盯着霍靳珩眼神赤红,“夏潄。就这两个字,霍靳珩你给我个解释!”
听他这么说,沈淮川一下明白了。
倒是季扬还茫然。
霍靳珩静静坐着。
那两个字没让他的神色有什么波动,只是听罢指尖蜷了蜷,然后缓缓地蜷起膝,将头埋在臂腕里。
“夏树。”
跆拳道厅里,很静。
臂腕里传来的声线很低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嗓音沙哑。
“她叫夏树……”
他喃喃说:“不是潄流的潄,而是树木的树,是夏天的树……她喜欢粉色,喜欢吃小熊糖,喜欢小兔子,大提琴拉得很好……”
“她性格也很好,虽然一伤心生气就不爱理人,可只要我用糖哄一哄,就又笑了……”
“她总是不喜欢写名字,无论书本上,还是签名上,总是喜欢画一颗小树就代替了,还因此被批过白卷。我说过她好多次,她才把这小毛病改掉……”
他的女孩啊……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那么久,五岁、十五岁。童年、少年……那么长的路,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难忘的过往。
她曾对他说:“阿珩,你别丢下我了。说好一起走,你不要再把我丢了。”
她说:“珩是玉,树是木。”所以夏树陪着阿珩,阿珩陪着夏树。
她说:“阿珩,谁都不能欺负你。就算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她曾对他多么好啊。
可是那天傍晚,她却对他说:“霍靳珩,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了。”
她不要他了……
手掌轻碰到衣服里面的一枚小木坠,用尽全力向下按。
木坠咯在肋骨上生生地疼。缓解胸膛里面的难过。
秦野从他似是而非的话里隐约听出了什么,却完全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他冲上前,“你还敢说!”
“秦野!秦野!”沈淮川连忙拦住他。
季扬也抱住他的腰没让他上前。
沈淮川说:“误会,这是误会,你听我说。靳珩不是想和你抢什么,他和夏树从小就认识了,夏树家就是靳珩先前被收养的人家,夏树就是他一直找的人。”
所有希望被碾破,秦野难以置信又不知所措,带着愤怒转头看向他们两个,“所以你们都知道?都瞒着我?!”
“我我我我可不知道啊!”季扬赶忙摆手,也很懵逼地问沈淮川,“我说这什么情况?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回头再和你解释!”
秦野的心里空荡荡的发凉。
有些东西……后知后觉,渐渐清明。
……
——“你被当做过杀人犯的孩子吗?”
——“你在孤儿院里待过吗?你知道被孤立、被丢石子、被造谣辱骂是什么滋味吗?被打、浑身淤青、被无故抽血有多疼吗?你知道十二月的雪灌进衣领里有多冷吗?”
……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故意恶作剧,划伤了你助理的手。”
——“离她远点。”
……
原来……
所以……
他的疑虑散了,可怒意却未消,就看着霍靳珩的方向声冷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早就知道……如果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
……那他会因为朋友而放弃吗?
心头自问过这个问题,他忽觉自己竟都坚定不了。
霍靳珩不曾抬头。
隔了很久很久,他低哑的声线从臂腕里传出来,“对不起。”
秦野坚持,“我是问你为什么!”
“……”他只说:“对不起。”
白色窗帘浮动。秦野静盯了他好一会儿,抿住唇,“这兄弟,别做了!”
利落解开腰间的绿蓝带,他将腰带重重摔在霍靳珩的跟前。
转身就走。
“那个,秦……”季扬叫他。
“别吵我!”
“……”
玻璃门关阖发出“砰”一声巨响,秦野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霍靳珩始终坐着,弯下的背脊安静孤寂。
-
一直换完衣服走出星浪屿,秦野走到停车场坐进跑车,才屈下腰后知后觉地感到疼。
他忍不住嘶了两声。掀开自己衣袖和上衣下摆,他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腰腹上凡是方才和霍靳珩冲突过的地方都是红的。
霍靳珩没使全力,他知道。
饶是这般他仍然无法将他掣肘。
他曾听沈淮川隐约提过,说他当初学跆拳道好像就是为了她。为了让她不受欺负。
秦野心里忽然烦躁。
跑车跑上路,秦野给Abel播去一个电话,“夏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