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唇色微白,指尖默默无声蜷紧。
马骏在一边嗤声道:“切……不就考个第一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我听说高中文科可比理科简单多了……”
“人家在学理科的时候也是第一!”夏老不悦,手中的手杖垂地重敲了两声,“你还有脸说人家没什么了不起,什么时候你也争些气,这么没了不起一下?我记得你们初中部的成绩应该也出来了吧,你这次又退了几名啊?!”
马骏不敢说话,有些心虚地捏紧了身后的书包。
他的成绩单还在那里面放着呢。
马骏成绩不好,在班里校里一直处于下游,这学期贪玩,更是每个月都比上个月后退一些,到这个月夏老干脆连问都懒得问了。
他到底不服气,说:“外公你干嘛老说我啊,那、那我姐这次还退步了呢!你怎么也不说她啊!”
突然被拉下水,夏树眼睛瞪得溜圆。
夏老的责备都变得无语了,“你姐姐上次全校第三十二名,这次三十四!阿珩和淮川上个月刚转去,你自己仔细想想她是退步了吗?做题不用脑子说话也不用脑子,也不知你这脑子成天究竟都用来干嘛使!”
被噎得毫无回驳余地,马骏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自己的儿子被这样责骂,夏敏君的脸上也颇挂不住,起身去厨房洗水果了。
马骏跟着。
夏树心里无端有点畅快,清亮的眸向宋珩看过来,对他偷笑着眨眼睛。
宋珩唇角微弯,心中黯淡。
一进厨房,夏敏君使劲儿扭了把马骏的耳朵,“你说你,这节骨眼多什么嘴!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拿你姐说什么事!”
“妈,疼!疼疼疼……”马骏龇牙咧嘴地掰开,“我这不不服气吗!凭什么都夸他反骂我啊,烦!”
他又赖夏敏君,“还有你啊妈,不是你说的他转了文科班后成绩肯定就不好了,我外公肯定也就不和我比了,怎么又得了第一!”
“那我哪知道他文科也学得好!”
夏敏君何尝不闷气,手里的苹果重重摔进水池,溅起水花。
真是阴魂不散。
夏敏君不喜宋珩,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他曾推搡过马骏。
那孩子阴郁,寡言,从来到夏家起就很少与他们亲近,让她打开始就喜欢不起来。
关键他还过于出挑好看,又与马骏差不多年龄,以前跟着他们见客,知道他们母子与夏老住一起的,总是认错,“这就是骏骏吧?可真是俊!”
搞得他才是亲外孙似的。
马骏对此也是多年积怨。想到以往每次外公一将他和自己作对比总是自己挨骂,越想越气。
上次琴弓那事,他本来是想着借机阴他一把,让外公和舅舅知道全家就他没给表姐送礼物,对他生出厌恶。谁知道他竟然会把自己那块破玉送表姐,真是够会蛊惑人的。
他拳头握了握,心里隐隐有个想法,扭头往外走,“你放心吧妈,我才不会让他这么舒服呢!”
夏敏君扯住他,“你想干嘛?”
“哎呀你别管了!”他懒得说,不顾夏敏君再三追问,匆匆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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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一个消息的传出,在一中校园内就像是场突如其来的飓风猝然而铺天盖地。
那天下午是课活课,宋珩原本是和往常一样正在给问问题的男生解答问题。教室外熙熙攘攘,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有一片震讶的哗然声惊起。
“这道题最终就可推出X等于根号三分之一。”他讲完了一道题,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响动,没多想,翻开新的草稿纸打算讲解下一道。
教室里这时有人有人风风火火跑进来,边跑边发现新大陆般的喊:“诶你们看到了吗!外面说宋珩——”看见宋珩还在,她瞬间消了音,消息却瘟疫般悄无声息在教室里迅速漫开。
宋珩笔尖一顿。
那一瞬他心中便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但很快笔下又开始游走起来,面色无波无澜。
他在讲,“这道题,因为点P在双曲线上,所以……”
身边的气流却在无声震荡,有无数低频率的哗然与忌惮在周围萦绕开,明明静谧,可每一句又异常清晰。
“原来他不是夏树的哥哥,他是被夏家收养的啊……”
“怪不得他血型和夏树一样,他就是给夏树供血源的。”
“他亲爸居然是杀人犯!”
……
宋珩垂着眸,还在继续,“……化简得,X1X2等于八分之九a方,所以,八分之九a方等于……”
“杀人犯的儿子居然就在我们身边!”
“太吓人了!他一直学跆拳道的,是不是也有暴力倾向啊。”
“真说不准,还记不记得他前段时间一脸伤,说是遇到了小混混,现在看……”
“……a方等于2,双曲线的方程可为二分之X方减……”
“以后可别再问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