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饭就走了,紧接着是治化市的领导们,仪水县的那几位是最后走的。即使这样,也足够让宾客们津津乐道好久的了。
这场大学酒席开百桌,附近的村子前去喝喜酒的人也有很多,但这些人中,不包括钟老太一家。
但他们不去,不代表就可以完全避开此事了。
周家大学酒的排场被回去的人这么一渲染,钟老太太听着难受死了,“胡说,胡说八道!全都是胡说八道的!说谁去都可以,但商书记怎么可能会去她家?”
钟树鹏看她这样难受,忍不住给他哥打了个电话,他将周惠兰摆大学酒的盛况告诉了钟树鸿。
钟树鸿一开始只是静静地听着,但他听到某个信息时,眼孔微微一缩,他立即打断他的话,“等等,你是说商省爱上书屋酒酒席?”
“是,是啊。”
“他在酒席上呆了多久,都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呆的时间蛮久的,从未开席呆到吃完席面才走的,至于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在贵宾席呢,不相干的人也不好靠近的。”
钟树鹏说完这个,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哥,杨柳村不能呆了。现在周惠兰发展越来越好了,周围的人都去巴结周惠兰,因我们家和她之前的关系,没少挤兑我们。再这样下去,咱妈能气出个好歹来。”
钟树鸿静静地听完,然后冷静地道,“我知道,你们来花都吧。我在这边慢慢站稳了脚跟了,你们来了也不愁没办法安置。你们人先过来,家里的田地先不要处理,交给村长,让他代为耕种。”
钟树鹏迟疑,“可是,这样的话,以后不是还得回来处理吗?”
“听我的。”
钟树鸿可以预见,随着大兴村发展得越来越好,它周边的土地会越来越值钱的。他们家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和周惠兰比高低了,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不是吗?
挂了电话,钟树鸿拉开抽屉,取了一盒未开封的烟,取出一支,静静地点燃。
他其实没有烟瘾,南下之后,他想着生意人,有些喜欢烟有些不喜欢,所以他就将烟给戒了。他这个人的自制力还算可以,已经很久没抽了。
但此刻他心情激荡,忍不住抽了一根。
他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他这么些年,一直顺风顺水,竟然是沾了周惠兰或者周永善夫妇的光吗?
钟树鸿人聪明,这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如同星火一样,落入之前纷乱繁杂的思绪中,燎原一片,让他很快就想通了所有的事。
他之前做什么都顺利,他早就隐约察觉上头有人在拉拔他。后来越走越高了,发现商怀南对他很欣赏,他就渐渐知道了,之前帮他的人是商怀南。
两人保持着相当不错的默契,他也一直努力往商怀南期待的方向和路子上走。
让他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钟树鸿深吸了一口烟嘴。
是了,是周惠兰回来后,一切才渐渐不一样了。转折点就在周惠兰处理韩海之事的时候,当时商怀南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当时没有多想。第二个转折点则是治化市第三报社那篇报道影射他利用职务之便为韩氏兄妹提供便利时,商怀南看似制止了火继续往他身上烧,甚至将他调往铜湖市,而非先前的计划那样,让他先到省会打前站。
这样做看似让他独挡一面独自管理一市了,但铜湖市是个农业城市,短期内很难出成绩。不比留在治化市以及前往省会。现在看来,商怀南当时对他的调任,更像是不想让他再沾光了。不想让他再留在治化市沾周惠兰的光,也不想将他调往省会继续沾他商怀南的光。
现在看就能看明白,他当时已经是个弃子了。
只是当时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还将其当成了对他的锻炼,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啊。
再想想那些年春风得意的韩海,钟树鸿觉得他们应该都是沾了周永善夫妇的光才对。想想周永善那手医术,再想想那些年下放至大兴村牛棚的人,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韩海最辉煌的那些年,是他对周惠兰所犯之事尚未暴露,也是他对周永善夫妇尊敬有加关爱备至之时,所以他也得到了上面那人的照拂。
对方应该是想让周永善夫妇在失去女儿之后能安享晚年的吧?所以才会润物细无声地做这些事,希望他们继续孝顺照顾周永善夫妇。
可笑的是到了最后,对方才发现韩海才是让周永善夫妇痛失爱女的凶手,而他则成了逼迫他们的帮凶。
而周惠兰也回来了,对方当然是立即放弃了他,转而扶起周惠兰。
意识到这一点,钟树鸿自嘲地笑笑,他对周惠兰又是那样的不好,他该庆幸对方的宽厚吗?毕竟对方没有打击报复,只是撤回了对他的看顾和照拂。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差不多就可以写完了。感谢在2020-04-20 00:07:45~2020-04-21 00:4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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