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是之前村镇小平房民屋改建的,掩映在一片绿树交错中。格局不变的话,女厕所应该是之前的浴室改建,窗户低矮狭窄,勉强能过人。外面连通着葱郁茂密的小树林,底下是泛着腐烂恶臭味的臭水河。
叶濛问:“你有什么办法,酒吧前后门和停车场都让程开然的小弟堵了。这么大小点的酒吧连只蚂蚁都藏不住。你能带我出去?”
“你猜。”
李靳屿人很高,半个腰身露在窗外,两人第一次站这么近,叶濛更能清晰地看见他喉结上的“吻痕”,几乎可以确定是疤,比他周身的皮肤略薄一层,微微凹陷,偏淡红色,其实看不太出来,但因为他太白,所以很明显。
叶濛冷冷地看着他,表情很不屑:“你以为我自己没有办法?非要求助于哥哥是吗?”
本来李靳屿听到前半句挺无所谓地转身就走。
直到后半句,他脚步慢慢停下来,低头笑了下,才重新回到窗前冲她说:“让开。”
门外争吵声愈见激烈,仿佛高压锅爆炸前疯狂泄压的出气嘴,鼓噪的气氛似乎也随着那急速旋转的气阀门,升至最高温。
“程先生,您真的不能进,这是女厕所,里面有一位女客人,您守在门口等她出来不行吗?”服务员真是鞠躬尽粹,还在心平气和地劝。
程开然仍是火冒三丈:“她万一从后面翻窗跑了怎么办!”
服务员仿佛对这样的场景身经百战,耐心备至并且胸有成竹地说道:“厕所后面有条臭水河,连蚂蚁经过都要捏鼻子,而且我们为了防止有客人逃单,还特意在窗户上加了电网,所以您不用担心她会逃跑,人肯定还在里面。”
程开然暗忖片刻,下最后通牒:“好,我再给你五分钟。”
叶濛这人是不太会轻易服软,之所以对李靳屿“跪”得这么轻车熟路,完全只是因为刚刚看他戴手套的姿势太专业。装备这么齐全,显然是对这里非常了解。
只见李靳屿双手攀住窗棱,用力一撑,轻而易举就翻身上了窗,紧跟着手脚麻利地侧身从窗户里钻了进来,一套动作连环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拥有多年的丰富作案经验。果然没有被电。
叶濛突然就很放心:“你这手套绝缘的?”
李靳屿从窗上跳下来,脚刚稳稳当当落地,人还没站直,表情狐疑:“什么绝缘?”
叶濛靠着墙,指了指他的黑色手套,“服务员说这有电网。”
“私人电网违法的。”李靳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手套,随手一丢,忽然开始莫名其妙地解衬衫扣。
叶濛表情一滞,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李靳屿低头瞧着她,他应该是天生深情眼,即使现在眼神冷得像一滩死水,但也是含情脉脉,边解边对她说:“这里的服务员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他们为了不得罪任何客人,哄得你们服服帖帖,说过的谎话,会发电的话,地球大概五十年不用断电。”
“那你戴手套干嘛?”叶濛视线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缓缓下移。
李靳屿从容地将衬衫扣解到第四颗:“我只是嫌窗户脏,并不是每天都有人爬窗的。”
叶濛:“………………”
门外程开然又砰砰砰开始疯狂地敲门。
“别说我没给你面子,还有三分钟,时间一到,撞门!”程开然耐心已耗尽。
李靳屿一把将叶濛推入隔间门,“进去把衣服脱了丢出来,锁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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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嘭!”一声巨响,厕所的小木门轰然倒地,重重地砸在地上,一时间烟尘四起,灰雾蓬蓬散散弥漫,所有人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
叶濛抱着李靳屿在最后一分钟丢进来的一包衣服,紧紧贴在隔间的门板上,表情还算冷静,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然而门外所有人都有些惊呆。
李靳屿人靠在洗手台上,后方镜子映出他干净利落的后脑勺,黑衬衫扣凌乱不堪散到胸口,露出一片令人心猿意马的胸膛,甚至还在微微起伏着。不过他是真的很白,里头的皮肤比脖子还白。衬衫摆半扎半不扎、松散地掉落在腰部,加上那张什么都不当回事的英俊脸孔,真真是让门外的女士们都大饱眼福。脸又红,眼却馋。
这种状态,对于以前的李靳屿来说,他可能会在心里想,啊,我脏了。但是现在,他游刃有余到靠在洗手台上,点了根许久未抽的烟,正消沉且散漫地一口一口吐着烟圈。
程开然急不可耐地一把推开堵在他面前敬业到让人想给他发月薪十万的服务员,表情非常意外,“你怎么在这!?我刚刚明明看见一个女的从这边进来。”
“在里面穿衣服。”李靳屿偏头掸了下烟灰说。
酒吧小哥们的小眼睛瞪得比葡萄还圆,此刻仿佛一堆千年化石,比谁更久远,一动不动。主要是这小屿哥前脚才跟女朋友分手,后脚就在厕所里跟人打野/炮?而且重点是,李靳屿平日里看起来真不像是会跟人打野/炮的人。
真不像吗?又有人扪心自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