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重了,长姐若是生气,我这便命人将他们沉江。”
“沉了吧,”银霜月说,这种疏忽都能犯,无论留在谁的身边伺候都是祸患。
银霜月说完之后,银冬立刻起身朝外走,但是走到门口,又被银霜月喊住。
“算了……”银霜月坐起来,无力地靠着床边,不敢坐实了,整条腿都在哆嗦。
能够缓解难耐,不光一种方式,银冬好歹是个帝王,纵使未曾临幸过嫔妃,但是春宫却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专门的画师画了送进宫的。
所以他的招数之多,银霜月难以想象,她现在大腿里侧的皮肉,成排都是青紫的,最嫩的地方,掐着最疼,疼和快乐,在特定的时候,是能够混淆的……银霜月迅速晃了晃脑子,强行转移注意力,只要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还没能从昨晚那个油锅里面爬出来。
银冬“哦”了一声,就知道银霜月不可能真的牵连无辜人命,所以只是将那些人捆起来,并没有处置。
他回到银霜月身边继续跪着,银霜月在床边艰难地靠坐着,实在渴得不行,想要指使银冬吧,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现在的心情真的难以形容,经过那样的一晚上,银冬这两个字,比火烙还要烫嘴。
怎么能那么不知羞耻呢!她心中想的明明不是那样,可是说出的话,比最最放荡的花楼妓子还要不堪入耳!
还当什么姐弟……银霜月看银冬脸上她留下的罪证,心里已经放弃了找回狗屁亲情的想法。
她深处舌尖,润了下干裂破皮的嘴角,心说幸亏她心智坚韧,要不然就去跳江了。
好一会,才看着别处,慢慢说道,“我记得,你为我准备了长公主府,回皇城后,我便搬进去吧。”
这是昨天银霜月找银冬一起吃饭想要说的话,但是现如今的心境和昨晚上可真的是天壤之别。
昨晚上她还想着如何将姐弟亲情横亘在两人之间,好用来约束银冬,但是现在,提起姐弟亲情,她臊得恨不得去跳江,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进去,从今往后,只要不是生老病死,他们便不需要用任何的理由见面了。
银冬以为长姐醒来,他要迎接长姐的滔天之怒,可是他想岔了,长姐最了解他,怎么可能不相信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没有撒谎。
但遭遇了这种事,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是怒火还是迁怒,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银霜月这样没事人一样,平静得死水一般,反倒是让银冬害怕。
“长姐想搬出宫,就搬出宫吧,我回去之后,会命人好好地再重新布置公主府……”
银冬都答应了让她出宫,可却在银霜月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欢喜,哪怕是轻松的情绪,心疼地说,“长姐,你打我吧,不解气捅我都行,是我疏忽了,我……”银冬膝行几步,伸手要去碰银霜月的膝盖,银霜月却避如蛇蝎地抬起了腿,收回了床上,用堪称惊恐的眼神瞪着他。
银冬手僵在半空,错愕地对上银霜月的视线,银霜月却马上就转开了眼睛,说道,“跟你有何关系,本就是阴差阳错……”
银霜月抱起了身边的软枕,皱眉蜷缩着腿,“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不想看到你。
银冬被银霜月这句话快要搅碎了五脏六腑,但是面对银霜月麻木又脆弱的侧脸,他也知道这时候真的不能再说什么了。
银冬出去,银霜月狠狠松了一口气,瘫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病了,是昨夜着凉,也是心思太疲累,病得还十分地凶。
船行三天,靠了两次岸,都是去采买治疗风寒的草药,一碗碗地灌下去,彻夜不睡的看护,银霜月瘦了一大圈之后,才终于爬起来。
高热还没彻底退掉,她在屋子里被苦药味实在是熏得难受,趁着婢女不在的时候,她自己披了袍子出来,走船板上,扶着栏杆透气,浩浩江水涟漪不断,像她这么多天久久难以平复下的心绪。
银霜月幽幽叹了口气,嘴里喝药喝得苦巴巴的,要是从前银冬肯定想着给她找蜜饯,但是这几天自从她说了不想见他之后,银霜月真的没再见到他,有几次顺着她屋子的门缝看到他的衣摆,久久地站着,却没进来过。
“哎……”银霜月对江长叹,因为消瘦不少,更显得下巴只有巴掌大,这几日没出门了,她四肢酸痛,刚一见风,一条小腿肚抽筋了,银霜月哎呀呀地弯腰,抬脚把小腿蹬在栏杆上,这才缓解了一点。
“哎……”她又叹口气,身体裹在松了不少的衣袍里面,被风一吹,风筝似的,猎猎扬起来。
银冬不过方便一下的功夫,发现长姐竟然不在屋子里之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匆匆地寻到了船板上,就看到了这一幕——
风扬起了她的衣服缭乱她的头发,银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她欲蹬上栏杆,乘风而去的姿势。
他吓得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