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疏忽提防,让她‘畏罪自尽’了。”
怀桑一夜未睡,又奔波一早,眼下青黑一片,忍住疲意说,“这女人平时交往混乱,往来的男女太多,一时也分不清是因为得罪了两方贵人害怕,还是早有预谋,反正现在都已经死无对证了。”
“死无对证……”
阿好斟酌着怀桑话中的未尽之意,面色沉凝下来。
“凶器呢?是什么?”
“现场没找到。那个庞女身上也没有武器。”
这下,阿好心头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如果真是子期一怒杀人还好,如果不是这样,那这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意外”,事情就很耐人寻味。
能杀了贞人玖的,绝不会是普通女子。
她小时候还被贞人玖指导过武艺,知道他并不是个只会占卜的贞人,就算因为在欢/好而失去防备,对方一击得手的可能性并不大
况且,寻常的国人连能杀人的武器都没有途径得到,骨镰石刀这样的武器更是很难做到一刀毙命,除非她早就身怀利器。
很大的可能,这人是早就被人训练过的刺客。
来的是精心安插进来的刺客,就说的通了。
阿好的脑子开始思考,一个刺客会施展“美人计”接近殷人和子期的目的,究竟能是什么。
是破坏庞和殷的邦交?还是想要让子期失去殷人的辅佐?
也许她最初的目标不是贞人玖,而是子期。
只不过贞人玖看上了她,于是她就顺水推舟,杀了这个殷人,再嫁祸给子期,挑起两方的争斗。
比起殷人送来的女人杀了王子,也许这样更能激化殷人与子期之间牢不可分的联系。
毕竟这世上有什么事,能比一位学生杀了照顾他长大的老师更让人愤慨的呢?
等阿好回过神来,便见到面前的舅舅怀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连站着都有些摇摇欲坠。
“王师既然困倦,不如先回去休息。”
阿好心中一软,劝说道。
“母亲也是的,身边没人可用了吗?什么事都要舅舅出面。”
舅舅也不是年轻人了,可她母亲偏把他还当成年轻小伙使唤。
熬了一夜的人还能有什么精神查案呢?要是累病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母柳看重我,是我的荣幸,哪里敢埋怨。”
怀桑笑着对外甥女眨了眨眼,戏谑地说,“我也想睡觉,可不行啊,母柳那还等着我回消息呢。否则等那些殷人睡醒了吃饱了,又要闹。”
“闹我还好,闹了母柳休息,那就罪过了。”
阿好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柳侯去汤宫就是为了躲避吵闹的环境的,汤宫里平时都鲜少有人出入,现在来了这么一帮子人嚷嚷,肯定烦死了。
“何况,子期现在也害怕的很。小家伙没经过事,事情一出就吓坏了,只知道往汤宫跑。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我得还他个清白。”
怀桑叹了口气。
“这些殷人也是欺人太甚,就算是子期杀了人,他是王子,是主,这些臣公作为侍奉他的人,却动不动就喊‘偿命’,实在是目中无人。”
“他当初倚重那些殷人时,我就知道有今日,可惜他听不进去劝,总觉得我是嫉妒他。”
提到弟弟,阿好也是怒其不争。
这时候再多说,颇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所以阿好只在旁人面前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王师现在调查到哪了?”
阿好看着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是柳侯的心腹,就知道母亲估计也在等着消息,恐怕此时母亲也一样休息不好,她越发心疼了。
但凡子期聪明一点,成熟一点,能担当一点,哪里要让久病在床的母亲如此为他劳心劳神!
“现在我们在查这个庞女平时交际过哪些人,都是出身于哪些人家,有没有外国派来离间的可能。特别是殷人请她来这里之前,又是谁介绍的她,通过哪些人知道的这个人……”
怀桑说出一堆零碎的事情。
因为柳侯的命令是“小心追查,不得声张”,所以现在只是细听起来,就知道这样追查下去要耗时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