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已经虚弱无力的刺客,缓缓站起身,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刚刚被刺杀的人不是自己。
与此同时,刚刚领众人进来的卫官和反应过来的子昭呈左右包夹之势,一左一右同时擒住了刺客的双臂,将他像死狗一样拖离了案前。
卫官一脚踩住插入他心口的铜刀,将刀尖更往内入了几分。
至此,这个叫做“直”的行刺者再也无法对任何人造威胁,仰面倒卧在大室之中,脸上甚至还带着最后那抹伪装出的憨厚微笑。
此时此刻,他面部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着,胸部中刀使他全身无力,唯有喉咙里发出嘶哑地“嗬嗬”声,这一切使他看起来仿佛发了狂的野兽,见者无不有毛骨悚然之感。
满室之人,大多被这突然发生的谋/刺惊得呆若木鸡,即使还有勉强镇定的,也是因为见惯了生死,或事不关己,并非真的冷静。
众人之中,唯有王女好与子昭二人,依旧处变不惊。
子昭镇静,是因为一路上遭遇了太多次追杀,如果次次都震惊,哪里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但王女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子昭便不知了。
“大室之中死了人,等会儿那群大鸮们又要飞过来捣乱,把他拖出去给个痛快,尸身送到举荐他的旧主那里去。”
好站起身来,有些可惜地看着那把绿松石嵌柄的铜刻刀,目光从垂手而立的子昭脸上扫过。
“他身上那把刀,就赐给这个反应最快的筑人‘昭’吧。”
这把镶金嵌玉的铜刻刀能在坚硬的甲骨和木片上刻字,也能刺穿保护柔软内脏的人/体,可谓是锋利无比。
子昭恰巧在逃避追杀的过程中丢失了自己的武器,现在好赐下了铜刻刀,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所以他一点也没客气,上前直接从刺客心口拔出了那把铜刀,在这个叫直的刺客身上擦了擦血渍,便把刀便插/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他这样的表现虽然急切了些,但铜器珍贵,尤其是王侯使用的好铜,一件铜制武器往往代表着最后活命的机会。这屋子里站着的大都是武人,没有人会觉得他小家子。
“王女,直接杀了?难道不用审问吗?还有那个推荐了这个奴隶的人,我要不要派人去把他抓来?”
听闻王女处置的这么随意,保护王女安全的卫官有些不认同地提出疑问。
“要查什么,想要杀我的左右就是那么几个人。”
伺候好的仆人端来了干净的水,好正在慢条斯理的洗着手,闻言嗤笑着。
“那人敢举荐,要么是已经报着必死之心,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吭声,静悄悄地听着王女的解释。
“要是前者,这奴隶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在帕子上擦干手指。
“要是后者,你把尸体一送去,他为了自保,自己就会将知道的全部倒个干干净净。”
“是!”
卫官终于心悦诚服地去。
有了这么个插曲,最后选□□的人才被“登用”时就都有些魂游天外。
他们虽然都知道王女不会无缘无故去征募这么多可用之人,但谁也没想到就连在大室之中,她居然也能受到刺杀。
如果形势已经严峻到这般,那要是她出行时,岂不是更危险?
一想到这个,好几个只想通过进入庞国军中作为晋升之路的人,就打消了去竞争王女亲军的念头。
之前对子昭能入选“鸮卫”的嫉妒,现在也变成了隐隐的同情。
和其他人分道扬镳的子昭却没有那么多担忧。
时刻遭遇刺杀这种事,在别人看来是难以承受的风险,对他来说,却已经成了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常事,有时候甚至被人问个路,下一刻那问路之人就会突然拔刀相向。
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没有变成疑神疑鬼的疯子,现在处在整个庞国守卫最严密的王宫里,就更不会怕了。
刚才发生的那场刺杀,倒让他对那位叫做“好”的王女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他根本没想到,这位王女会有这样的好身手,毕竟她坐得跟浑身没骨头似的,一点也不像练过武艺的人。
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从一开始,那位王女就一直是用侧身扶脸的姿势在接见他们,这样的姿势可以更好的打量他们,可有头发和手遮挡,他们却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和动作。
而她的手一直在案桌上有规律的叩叩作响,看似随意而为,却一直没有离开那把铜刀的范围。
他甚至怀疑,那个有规律的叩叩声,可能是她向屋子里守卫传达讯息的一种方式。
否则他能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面临的刺杀太多了,所以一直关注着那个让人感觉不对的奴隶,可那位站得挺远的守卫,又是怎么能第一时间过来擒住刺客的?
要是早就察觉到不对,一开始就不会站的那么远了。
这么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