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则主持祭祀、教导文字、传承知识,王母和大巫大都出自一个祖母。
“庞”能强大,是因为庞地产盐,庞人里极少一部分人掌握了制盐的奥秘,庞生产出的盐洁白纯洁,杂质甚少,不会有其他地方的盐食用后偶尔还会中毒的事情;
除此之外,“庞”地多桑,族人拥有一种独特的丝制品染色技术,经由庞人染炼出的绮罗丝绢,经久而不变色,是最受众国欢迎的货物。
掌握着制盐和染色技术的庞国女人们用生命地保护着这些让她们强大的秘诀,曾经有其他方国侵犯庞国盐池,而盐工全部自尽以保护盐池秘密的旧事。
没有了这些秘方,即使是同一片盐池,生产出来的盐还是会带着轻微毒性,所以随着殷为代表的父系国家渐渐强大,其他母系方国渐渐都式微了,唯有庞国依旧强大而富裕。
殷人也曾试图用武力手段试图征服“庞”。
当时,新上位的殷王野心勃勃,先是迁都,然后又通过发动一系列的战争,几乎夷平了新都附近的方国,使其纷纷臣服。
庞国原本和殷都之间有渭水相阻,距离遥远,但殷国新王迁都之后,新的王城却离庞国不远,便也成了殷人意图征服的对象。
百年来,庞地周围的母系方国要么被其他方国吞并,要么通过联姻被同化,要么举国来投了庞,到了几十年前,周边几乎都是以男子为尊的方国,生存起来越发小心翼翼。
这些方国和殷一样,都觊觎庞的盐池已久,几乎是来自王都的王令一出,纷纷发兵庞国。
一开始,他们试图以“男尊女卑”那一套煽动国人暴动。
然而庞国虽然是母系方国,却没有延续上古时男人会随着父亲回到部族的传统,国中男子与女子除了祭祀以外,在其他方面地位相等,只是随祖母聚居生活,自然不会被轻易煽动。
再加上庞人有独特的战争技巧,他们会训练夜鸮在夜晚为他们辨别方向,充作耳目,故庞人尤其擅长夜袭,有日夜颠倒数月依然神采奕奕的本领。
在庞国军队频繁的夜袭下,敌军疲惫不堪,左支右绌,军中士卒长期睡眠不足,一片怨怼之声,士卒们易燥易怒,动辄内斗,常常因小事引发流血事件。
后来,庞国更是为了自保,中断了周边的食盐供应,经年累月后,最前线的几个周边国家没有了稳定的盐的来源,国人越来越虚弱,作战的士兵也几乎无力执戈,这场战争最后以诸侯们纷纷撤军而不了了之。
这一场战争延续了好几年,使得新来此地的殷人和一直骄傲的庞人都见识到了对方的强大。
殷国这场战争的消耗巨大,却没得到实际的好处,甚至还差点动荡了殷国内部的政权更迭。
殷国的新王选择渡河迁都,原本是为了解决“王位纷争不断”的内忧,现在内忧外患,最后只能选择与“庞”结下盟约,迅速结束战争。
自此,对外,庞国号称是殷人的“诸侯国”,在国中专门划出了“王田”,派人为殷王耕种上贡,也接受了殷王对庞国首领“侯”这一称号的赐封,但方国内部却没有任何变化。
盐池和桑蚕织造的所有权和经营依然还是庞国的,也不必时时接受征召为殷征战,殷王无权干涉庞国内部的继承更迭。
这样的盟约除了维护了殷国的面子,并没有什么约束力,所以为了加强庞和殷的联系,殷王试图用惯用的“联姻”手段,让庞国在血统上渐渐归化与殷国。
以往,殷人用这样的手段同化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出嫁的宗女为其他诸侯国带去了众多的奴隶、工匠和老师,也带去了殷人先进的文化、知识和宗族思想,使得这些殷国的宗女在这些诸侯中掌握越来越多的话语权,往往下一代的王子只识殷国,而不识母国。
但这招在母系方国上却不好使。
庞国是以家族中的“母亲”为尊长的,血统上只认母亲的血脉而不认父亲,家族中的族人通常跟着同一位“祖母”生活,无论是分家或是分割财产,都是由祖母裁定。
庞国的“王母”是女人,当然不能下嫁宗女,女人如何娶一个女人?
可如果“下嫁”王子,对殷人名望有损,也实在损失太大。
殷国王亲直系的王子本来就少,每一位都是为了加强其他诸侯国之间联系的重要“联姻资产”,他们可以迎娶其他方国的女性缔结两姓之好,往往一位王子便有好几个国家贵女出身的妻妾。
尤其,当时的“王母”柳已经三十多岁,之前便有过好几位男卿,连儿女都生了两个。
一听说可能要被送去女子为尊的庞国给这么一个半老的女人当“王夫”,这些王子们各个都避之不及,纷纷逃离新的王都,有些甚至煽动国人迁回旧都。
最后,倒是庞国的首领“柳”为了安抚殷国,驱赶了自己前面的两个儿女为平民,和男卿断绝关系,愿以殷人的“夫妻制”,以妻子的身份对待即将到来的王夫,来换取殷国的信任。
此举顾全了殷人的颜面,但宗亲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