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把孩子放下来,继而微微一愣。月下,谢星辰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张赫:“……”
啊啊啊张图斐!!!what are you弄啥咧?
艹,心疼。
行了行了行了,是真不愿意,不愿意算了!
张总其实也不是个会很会哄孩子的人,也是手忙脚乱:“哎呀,辰辰,知道了知道了!不答应也不要紧!你看你为难的,没事,不必!”
妈呀,眼眶都红了。
他的错!把狗子惹难受了,啊啊啊!
“好了好了真的!我就问问,只是问问!对不起对不起,不怕乖啊,再也不问了。”
“……我演。”
啥?
“我演。”
张赫一脸懵逼:“也,不、不用勉强?”
“我演,”谢星辰抬起眼,略微上挑的眼尾坚毅而漂亮,“没有勉强。”
“真演啊?”
“不是逗我?”
“辰辰,其实没关系,真不用勉强的。”
“你咋突然想通了?”
“……”
谢星辰:“真演,没勉强,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去试镜?”
废话,当然想啊!
啊啊啊,幸福来得太突然。
张赫一个激动没收住,又把人抱起来了:“辰辰辰辰,你怎么那么好?哎呀你放心,你这么好绝对能考上大学的。真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张总送你出国念!”
“……”
柔和的夜风。
谢星辰缓缓放松身体,埋头在男人的肩窝。
……其实,不想演,不是因为要考大学。
他害怕的,从来就不是考不上。
而是万一,出现在荧幕之上,或许某些可怕的、黑暗的、好不容易才挣脱的过去与流言蜚语,会再度如影随形。
他怕,所以推拒。
可是。
怕,也终究……抵不过私心。
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只是几集剧,只是这一次。
茫茫人海,他那么渺小,世界那么大。
就算可能万劫不复。毕竟触手可及处有阳光,也不甘心把一生浪费在恐惧上。
更不要说,答应他的那一刻,野男人脸上瞬间的明亮……值得他支付任何代价来换。
……
那一晚回房,谢星辰睡不着。
捧着《华都洗冤录》,翻了好久。
几百万字的书,又烧脑,按说不是那么容易读。但月下才被科普过剧情,张赫讲得特别好,所以入门也变得容易了很多。
……谢小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翻着书,怀着微妙的酸涩。
什么样的纸片人,能让他那么喜欢。
谢星辰几乎鄙视自己。他也总不至于……醋到一个纸片人身上。可事实就是,张赫说起谢小将军时的眼神,确实是让他心底喉咙里凶狠地泛了酸。
那种眼神,和待他时的温柔,不一样。
野男人看他,一直都是看可爱小朋友的宠溺。明明他下下个月过完生日就二十了。
怀着闷闷的心情,书倒是莫名其妙地……看进去了不少。
看着看着,反而不太酸了。
书中的谢雪羿,活泼开朗、上房揭瓦。
成天哈哈哈,与其说是野男人的理想型,倒不如说……是野男人本人?
反倒他演的那个三皇子容若,性格跟他南辕北辙。
是那种少年老成、心思很重的皇子。挺别扭的,虽然聪颖,却过于敏感和偏执、还总口是心非。
……这个性格,仿佛也在哪里见过。
可是,明明是这样的两个人。
真到了最后,却是一贯持重的容若卸下了平素的冷静。
明知道皇上震怒,明知擅闯宫闱必遭牵连,却还是砸了御赐的皇子佩、不管不顾,哪怕是灭顶之灾谋反之罪,也拼死要去劫挚友的囚。
而谢雪羿那边,大漠之上,谢老将军老泪纵横:“阿羿,你留下吧。”
此行回宫,人尽皆知,谢氏一族凶多吉少。
留在大漠或许能寻得一条活路。
只是倘若留下,从此便是大漠孤鹰,远望长安孤烟寒,此生此世与想见之人再也不可能见面。
谢雪羿不肯留。
策马扬鞭,坚定地随父回了京城。大概即使代价是死,他也非得在死前再同那人喝一壶酒、得一个微笑。
为了苟活一辈子从此不见,他不愿意。
谢星辰合上书。
盯着天花板,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第二天。
“辰辰!啊啊啊,你咋有黑眼圈了!”
不过还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