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小碟子和色彩缤纷,形状可爱的小点心相映成趣,呼吸间更有一份甜香扑鼻,人看着就眼亮、心悦、手动。
弘晙阿哥当然也是心动,想要手动动。
心动就行动。
可是,阿玛是故意的。
弘晙阿哥气呼呼地鼓一鼓腮帮子,莫名委屈地吸吸鼻子。
福建巡抚陈瑸,大约五十岁的样子,一身藏青色的便服,标准的汉家文人气质,身形消瘦,精神矍铄。
他乃是广东海康人,沿海务农家庭出身,康熙三十三年高中进士,康熙三十九年任古田知县,先后做过小琉球主政、四川提学道、小琉球的台厦道等等官职。
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深入民间,明查暗访,审理案件,释放前任官员无辜扣押的囚犯……人人称赞。尤其他在小琉球5年,革陋规,禁酷刑,恤番民,重教化,施政得体,民心向化,小琉球动荡的局面安定下来。
皇上就曾经说过,“……沿海务农之人,为官也不忘根本。既不是要做什么世家大族,又没有门生故吏。天下人都称赞他清廉,如果没有实际行动,哪能得到这么崇高的声誉呢?而他还有才能办大事,国家有这样的官吏,实在是天下的大好事……”
有功且清廉,从湖南巡抚到福建巡抚,堪称一名“苦行头陀”。这就是天下人对他的评价。
更难得是,他身为一方巡抚,还是心系家乡,这次广东改革他不光是大力支持,还提出几条行之有效的建议,发动家乡人大力支持,带头捐款资助家乡的堤坝修建……
弘晙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可是弘晙刚要和他打招呼,又想起那个“公鸭嗓子的变声期”,心里一“酸”,那个难受得来——
伤心难过之下的弘晙阿哥,拿出他从玛法、阿玛这里学来的本事,“装模作样”的做派非常到位,陈巡抚没有发现,但是四爷对儿子的一举一动,眉毛一动都知之甚详。
四爷眼角余光看到儿子的动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四爷非常“厚道”。
和陈巡抚又聊了不到半刻钟,大致定下来萨摩藩和大琉球的事情,吩咐人给陈巡抚每样打包一份点心,细细地写好做法加上一套花样模具,站起身来。
走到儿子的小榻边,俯下身。
额头贴着儿子的小额头,笑着问道:“弘晙和阿玛一起用茶点?”
弘晙……
生气。
就见生气的弘晙阿哥气呼呼地碰一下阿玛的额头,眉眼耷拉,腮帮子也是气鼓鼓的。
四爷“……”
这是还在闹别扭?
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小嗓子?
四爷笑哈哈地抱起来儿子,坐到小圆桌上。
“距离晚膳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弘晙饿不饿?”
弘晙一头埋到阿玛的怀里,更是委屈。
四爷赶紧“真诚”道歉。
“是阿玛错了。阿玛不应该自己先用茶点。”
“弘晙再陪阿玛用一用,好不好?”
弘晙阿哥埋在阿哥怀里的胖脸蛋儿,一脸傲娇。恰好下人又送上来一份新鲜出炉的茶点,甜香气扑鼻而来……
弘晙阿哥表示,他还在生气,他还在伤心。但他不能和美食美茶过不去。
…………
一场静谧温馨的下午茶时光,父子两个算是和好,咳咳,弘晙阿哥单方面的想法。
晚食过会,弘晙阿哥练完大字,给他玛法写完信,又给京城的叔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等人写完信,洗漱过后和他阿玛撒娇耍赖。
父子两个笑闹一场,气顺一大半,又在阿玛重之有重的保证下,心平一大半。
小别扭地睡去。
四爷和四福晋守在儿子的床前,等到儿子呼吸绵长,面容平静,才是放下一半的心事。
夫妻俩个回到自己的寝殿,四福晋忍不住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
“现在哄着他,等他到了九岁,真要去打西部,怎么办?”
四爷轻叹一口气。
自家福晋担心,他又如何不担心?可他能怎么办?
四爷脱去外衣躺到床上,语气低沉。
“暂时只能这样。”
“九岁的事情,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四福晋没有四爷的乐观,一脸愁容。
“怪道那个‘苏东坡’说‘惟愿孩儿愚且鲁’。”
“别人家的孩子能去战场,我的孩子也没什么不能。可事关弘晙,我这一颗心,总是提着……”
说着说着,四福晋的眼泪出来。
想起外间守候的嬷嬷下人,抬手捂着嘴,没有哭出声。
四爷眉心一皱,一边拿床边的毛巾给妻子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不会。我和你保证。你要相信我们的弘晙。”
顿了顿。
“而且,这‘惟愿孩儿愚且鲁’,可不是你这个意思。”
“人皆养子望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