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脸严肃认真,做事一丝不苟。以往皇上亲临黄河做的活计,现在都是他来做,做得有模有样,一丝不差。
皇上检查乖孙孙记录的数据,满心骄傲,满脸欣慰。
胤祥和胤祯则是惊讶不已,这些知识,他们琢磨起来都觉得吃力,胤祥这些年经历多稳重很多还好,尤其是胤祯,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
巡抚蒋陈锡则是心里惊叹连连。
0-10的数字符号已经推广开来,其他的,他从皇上批复的折子里看到那些逗号、句号等等符号,大致明白这些符号的妙处,可是这个表格,他是真的看不懂。
皇上笑容“矜持”,哈哈哈笑着解释,“小孩儿偷懒顽皮,尽想出一些古怪的法子,少写几个字。”
一船人……表情扭曲。
哈哈哈哈……我们也想偷懒,顽皮一下。
皇上……还是“矜持”地笑。老人家高兴,捧着乖孙孙的数据和大家伙儿,就这个黄河新水位,对比两岸河堤高度等等展开讨论,弘晙发现大家聊天聊的“热情”没人注意他,悄悄挪到甲板上。
趴着甲板上看河水翻滚,伸手接住一朵白色的小莲花,看着它在手心里变成黄色的水渍,笑得开怀。
皇上眼皮子一跳,抬头一看果然乖孙孙不见了,大步走过来一看他的小样儿,虽然知道有侍卫们跟着不用担心,可还是生怕乖孙孙一个猛子跳下去来个全身感受。
皇上提着乖孙孙的后领子,弘晙阿哥被让玛法拽着,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嘴上讨饶。
“玛法—玛法—”
“玛法,弘晙乖啊。”
弘晙阿哥卖力装乖,可亲玛法还是板着脸,他就更乖地端正地坐好,耐着性子听他们的讨论。
“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人都说黄河九曲,善淤、善决、善徙,从周定王五年以来的2300多年的时间里,黄河下游河道经历了从北到南,又从南再到北的大循环摆动。”
“大体上以孟津为顶点,在北抵天津、南界淮河的这样一个大三角洲上,都是黄河改道迁徙的范围。”
顿了顿,皇上转头问道:“弘晙还记得,玛法告诉你的几次大改道?”
水声浩大,即使是船舱里也听不清人语,皇上一字一句都是从胸腔发出,弘晙担心玛法听不见他说话,用内力对玛法传过去。
“弘晙记得。”弘晙阿哥记得非常清楚,回答的流利顺畅,“《尚书·禹贡》中所记载的河道,是有文字记载的最早黄河河道。”
“周定王五年,有记载的第一次黄河大改道,下游向南偏移;汉武帝元光三年,黄河下游再次南偏,由泗水入淮河。”
皇上满意,乖孙孙耳朵好,放低声音,却没打算放过他,“具体说说。”
汉朝时期的黄河走势,包括几次小改道,返回故道等等,弘晙阿哥细细地说一遍,得到玛法一个满意的点头,立马特“积极”地说大改道。
“王莽始建国三年,黄河冲进漯川故道,最后经山东、惠民等地,至利津一带入海。此后几百年中,黄河的活动情况不甚为频繁,可称平稳。”
“北宋初期,决口不断,短时期、短距离的分流河道不少。宋仁宗庆历八年六月,黄河再次改道,冲决澶州商胡埽,向北直奔大名,经聊城西至与卫河相合,入海……”
北宋年间的治河工程,到南宋建炎二年,东京守将杜充为抵御金兵南下,在滑州人为决开黄河堤防,黄河向东南分由泗水和济水,汇聚淮河一起。
黄河至此由北入渤海改而南入黄海,接着就是元明清几代人的治水工程。
皇上摸着胡须表示—非常满意,其他人纷纷夸奖。
巡抚蒋陈锡直接说道:“听完小四阿哥一番分析,臣好像重新认识一次黄河一样。”
“就是这样,嘴笨没说出来,听完小四阿哥一席话,臣好像醍醐灌顶一样,对黄河顶礼膜拜。”
“臣这些年,一说起黄河就是怎么治理,小四阿哥提起黄河和华夏的渊源,臣感动。”
…………
一人一句,真心实意。他们虽为治河官,黄河边的地方官,可专门学过如何治理黄河,系统地看过黄河书籍的人,不大可能,首先这些书籍,当然是宫里头最全面,而且弘晙阿哥还有小系统的帮助,一个字、词的用法,凝结几千年的文明精华。
弘晙阿哥坐姿端正,笑容“谦虚”,但是皇上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小尾巴摇啊摇的欢快。
皇上严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都莫夸他,他也就是书本上的知识显摆显摆,各位臣工经验丰富,这才是治水的真功夫。”
弘晙……
众人还是笑,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一起在肚子里暗乐。
弘晙阿哥今天高兴,弘晙阿哥大度,就见弘晙阿哥皱皱小鼻子,一下扑到玛法怀里耍赖皮。
哈哈哈哈……
这下子,一船舱的人都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