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站在岸边盯着红衣人两眼发直的安云图,故意藏在人群里大声道:“安少侠,那渊虹剑本该是你的,你就这样看着这魔……位公子将剑带走吗?”
安云图回过神,明白这人是故意将矛头指向自己,不由蹙了蹙眉,“渊虹剑与我并不相合,况且……”他目光移到草上那红衣青年身上,察觉对方正弯着一双狐狸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莫名脸颊发烫起来,“落雁君武力高强,举世无双,渊虹在他手中,才能绽出名剑风华。”
挑事者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怯懦,不敢与落雁君一战就算了,反而当众拍起对方马屁来。
“你倒是挺会说话。”元映面上只笑,瞥到少年腰间的佩剑,语气愈发温和,“你过来。”
安云图一愣,有些迟疑地往前迈了几步,飞身上岸的柳彦明连忙挡住他。
“不知落雁君找这位少侠所为何事?”
红衣青年狐狸眸子微微眯起,隐隐有些不满,“本座找他,与你何干?”
之前不知躲到哪去的渡厄也走了出来,拦在安云图身前,一副没见过元映的陌生模样:“阿弥陀佛,施主拿了渊虹剑便走吧,安少侠虽也能拔出那把渊虹剑,但方才也已表明不会再与你争谁是剑主。”
元映看渡厄刻意伪装后的面容半天,然后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怎么,本座只是让他过来一下,你们全都以为我要杀他?”
场下寂然,心道如此嚣张乖戾的出场,谁会觉得面前这人能是良善之辈。
“安云图。”元映准确地唤出还傻站在岸边的少年的名字,“本座有你师兄的消息,你是过来还是不过来?”
安云图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真知道我师兄的消息?”
元映笑笑,故意卖关子道:“知道,而且清楚他为什么会失踪。”
藏身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柳蕴宁也睁大了眼,经过昨日那场比拼,他知道安云图的师兄是谁,这落雁君竟然说霜寒君失踪,这……
他内心正在想这是否是魔道之首故意说出口的谎言,却见那安云图越出众人,走到芦苇边,似真有其事地问:“还请落雁君如实相告。”
元映微勾嘴角,从芦苇叶间飞身下来,飘若鸿羽般落在安云图面前,俩人之间,刹那只留了半身的距离。
安云图下意识退了半步,想拉开与青年之间的距离,那落雁君却故意又凑过来,微凉的发梢触到安云图颈间,似有一股暗香从青年身上传来。
“嘘。”青年凑到他颈边,说话间温热的鼻息打在安云图耳朵上,激得少年有些面红耳赤,“回去多观察观察你父亲,你师兄失踪与他有关,这霜寒剑……”
“刷——”有剑刃割破布带的声音。
“本座就带走了。”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还在少年耳蜗里打转,等被勾得有些心旌荡漾的安云图回过神时,红衣人已经翩然飞出老远,他连忙低头一看,方才还在身上的霜寒剑果然已经了然无踪。
“落雁君!”安云图追了过去,却不防被石头一绊,狼狈地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急得面红耳赤,又是气自己刚才被美色所惑,又是恼师兄唯一的宝剑都被人盗走。
追却已经是追不上了,霞光映红的湖波上,一只不知何时划出二里远的小舟向落日的方向驶去。
众人看得一片唏嘘,他们还不知这安云图是琉璃剑主的儿子、霜寒君的师弟,只同情他不仅与举世无双的渊虹剑失之交臂,还被同一个人抢去身上已有的佩剑。
“这落雁君未免也太过狂妄。”
“可你看,有谁敢出头去拦他?”
“刚才怎么连柳庄主都没能动手?”
“人家可聪明着呢,没必要为一个会送出去的奖品惹得一身骚。”
“只可惜这倒霉蛋哦。”
“啧啧,委实太惨。”
安云图被围在人群中指指点点,他又气又恼,恨不得此时回琉璃阁找父亲哭诉,但一想到刚才那落雁君在他耳边说师兄失踪与父亲有关时,又不由有几分犹豫。
“安公子,”一双白净如玉的手轻轻将他扶起,渡厄俊秀慈悲的面容隐隐有几分自责,“方才我没能帮上你,实在抱歉。”
安云图站起来摇摇头,“渡厄大师不用自责,这确实是我的事,而且那把剑我一定会找他要回来。”
渡厄褐眸微动,“是你自己的那把佩剑?”
“是。”安云图有些沮丧,“那把并不是我的佩剑。”
刚刚驱散完人群走过来的柳彦明一顿,“安少侠,是老夫对你不住,今日雨落山庄的宝剑你随便挑选,权当老夫的赔礼。”
雨落山庄不愿与魔道之首为敌,这也是刚才他没有下死命令拦住落雁君的原因。
柳蕴宁也凑了过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安云图,你让落雁君将渊虹剑和霜寒剑都带走了,你们琉璃阁还敢自称武林第一剑派?”
柳彦明一愣,厉声叱道:“宁儿你胡说什么?”
柳蕴宁缩了缩脖子,指了指安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