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无极宫, 元映又泡到寒潭里, 朱家虽不是他屠的,可等在院墙上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仍是勾动了他体内的阳火。
橘猫这次仍旧陪在池边, 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宿主。
殿外,墨蓝天幕上一轮月盘, 仿佛再过些时辰便能圆满。
元映越发难受,身周的寒潭水都仿佛变温了些, 偏偏这时, 他听到殿外有人飞身进来, 脚步轻轻,却更显鬼魅。
“谁?”
橘猫看着跟着来人进来的那只黑猫, 琥珀色的猫瞳涌上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喵~’003叫声愉悦地跟橘猫打了声招呼。
元映却没注意它们的对话,半截身子没在水中, 一双狐狸般的眸子冷冷盯着来人。
律星洲也没想到会撞见正在沐浴的落雁君,他一瞬犹豫要不要退, 但注意到青年身上仍旧穿着衣服, 便还是垂着眼眸走了进来。
“主子。”
“你来做什么?”元映注意到他换了衣袍, 似是已经洗过澡,身上一丝血腥气也无。
律星洲单膝跪地,朝元映行礼, “星洲不才, 来向主子请辞。”
元映额角突突地跳, 他本就难受, 听了律星洲如此发言,不由怒意上头:“请辞?你什么身份敢该跟本座来请辞?”
律星洲低头,眼眸看着黑石铺就的地板,“星洲感激城主救命之恩,但今日屠戮平头百姓一事,实在违背所愿,望城主能放星洲辞去,星洲愿意以其他方式报答主子救命之恩。”
“可笑,屠戮那样一户人家你就受不了,那当日你杀那胡姓商人时你为何就能下得了手?”
律星洲睫毛微颤,“我被他一路掳来,听了他不少买卖人口的事迹,此人该死。”
“好,不愧是你律星洲。”
元映气笑,从水池里走了出来,湿透的红衣在光洁的黑石地板上拖了长长一条水痕,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用脚尖去勾他下巴,待男人仰起头来,他嘴边浮起一抹嘲弄的笑,狐狸般的眸子满是恶趣:“你要走可以,陪本座一晚,本座舒服了,你自然就可以走。”
律星洲瞳孔微缩,似是有些惊讶元映的要求,又过一会儿,他冷下脸来,薄唇微抿,“还请主子换个要求。”
“换?”元映嘴边的笑容变大,“你当本座是五蕴宗那些和尚吗?说换就换!?”
他话音未落,一脚已经踢到男人胸口,律星洲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被踢到十丈远开外。
元映也没想到他没躲,眉头蹙了起来,额角又是气得突突跳。
律星洲噗地从嘴边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请主子换个要求。”他仍是如此重复道。
元映被他烦得心火愈盛,身上湿透的衣袍头发都被炎热的内力蒸干,思及白天见到的霜寒剑法,道:“好,只要你在我手底下走过十招,我就放你走。”
律星洲没想到外人避之不及的落雁君竟真应下自己请求,心下不由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太过放松,他不知自己如今这病体残躯能否在青年手下走过十招,但总归得试。
他站起来,看着十丈外的红衣青年的长发无风自动,将鞘中宝剑拔了出来。
“落雁君,请。”
元映冷笑一声,不计较他对他的称呼,甩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朝白衣男子袭去。
兵刃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律星洲接得艰难,他本就有伤,受此灌注内力劲道十足的一刺就用了大半力气。
可这还只是落雁君试探的前三招。
他尚未用尽全力。
律星洲眉头微蹙,想着不能再如此下去,剑势一变,改守为攻,刹那间,他身周三尺皆因冲天而出的剑意结冰成霜,原本的黑石地板铺了一地白霜,周围空气也冷了下来。
元映嗤笑一声,提着软剑又攻上去,“早如此不就好了。”
他同样放出炙热剑意,所过之处,冻结的白霜全都瞬间蒸腾为汽。
白雾漫漫,帷帐在剑气中扬来荡去,一红一白相交又离,宛如翩舞游蝶,杀气腾腾。
元映边同律星洲游斗边心下算计着还剩几招,他必不能让律星洲真的离开,只是贪恋他剑势中的寒气才会留手到现在。
眼见着只剩最后一招,元映提气欲用上全力,可方才还运用自如的内力突然出了岔子,瞬间如火般流窜到全身各处,竟是将要走火入魔。
‘元小映!’橘猫察出他的变化。
而与元映相距最近的律星洲自然也发现他有些不对劲,连忙收回刺出去的宝剑,可灌注出去的剑气仍旧是削断了元映垂在额前的一截发梢。
青丝飘缈落地,红衣人如断翅蝴蝶一般栽了下去,律星洲飞身过去,险险将人接住,嗅到青年身上热腾腾的媚香,他心下闪过些许异样。
“主子。”
被他抱在怀里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