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闻人厄道。
“是!”
两人背贴背,肩膀一侧扛着百里轻淼,另一侧的手握在一起,小心翼翼走出白雾。
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白雾中似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是隐约间忽然嗅到了海风的咸腥,顺着风的方向快走几步,面前白雾散去,他们站在悬崖上,面前是金色的大海。
视野内终于出现白色以外的颜色,殷寒江放下百里轻淼,转身看到尊上熟悉的脸,这才长长地舒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殷护法似乎过于紧张?”闻人厄不理解殷寒江方才看到他时那一瞬的放松,也第一次见到殷寒江这般不顾形象的样子,便与他一同坐在悬崖之上,侧目问道。
殷寒江道:“我担心在仙灵幻境中,不仅百里轻淼所思所想会成真,我的想法也会,是属下过虑了。”
“殷护法想的是什么?”闻人厄问。
殷寒江低下头没说话,一路上他与闻人厄背靠着背,仅能碰到尊上冰冷的指尖,不似活人。殷寒江十分害怕回到现实后,他一回头看见的是具尸体。
幼时殷寒江曾在乱葬岗中醒来,年仅五岁的他胡乱摸索着寻找爹娘,他的腿断了走不动,身上又压着具尸身。乱抓许久,才发现压着自己的尸身衣服上有熟悉的补丁,是娘亲的衣服。他当时对生死还没有太清晰的概念,只当找到亲人,哭着抱住尸体,不顾身上的疼痛,把尸身翻过来,却看见一张早已腐烂生蛆的脸。
想到这里,殷寒江猛地从回忆中清醒。他觉得自己可笑,已经过去百年,普通人早该入土,他却还抱着五岁时的记忆走不出去。
尊上……尊上绝不会变成尸体,闻人厄是修真界最强的人,没有人能杀死他。
闻人厄抓住殷寒江的手,见他掌心满是冷汗。修者与凡人不同,早就不食五谷不入轮回,除非受到极为可怕的惊吓,才会吓出冷汗。殷寒江不肯说,闻人厄猜不到他的想法,只是隐约觉得,书中殷寒江后期的入魔并不是没有迹象。
这些日子注意力渐渐转移到殷寒江身上,逐渐发现左护法心中藏着一个似乎填不满的空洞,心结不解开,殷寒江永远不可能晋升大乘期。
“看来日后闲下来时,本尊要与殷护法把酒言欢,一诉衷肠了。”闻人厄说道,“届时殷护法要将想法告诉本尊,如何?”
殷寒江面上竟露出一丝为难,他不希望尊上了解自己。
闻人厄可以命令殷寒江必须说实话,不过他没有强迫殷护法,而是道:“既如此,时间就由殷护法决定吧,你想说的时候,本尊随时奉陪。”
说话间,一个人从海中爬上来,正是裘丛雪。
金海中不能用真元,她用了好久才游回来,又爬上悬崖。
见裘丛雪的胳膊还没长肉,闻人厄问道:“我们进去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裘丛雪道,“尊上在幻境中可曾遇到什么凶险?”
闻人厄自然不会告诉裘丛雪,他拍醒似乎总是在晕倒的百里轻淼,将七彩碧莲心与破岳陨铁一同放在百里轻淼面前,说道:“我本以为破岳陨铁是我的机缘,此刻看来,是我想当然了。这两样东西都是你的,如何处置由你决定。”
“怎么能全是我的呢?”百里轻淼摆摆手道,“我什么也没做,一直在拖后腿,前辈不嫌弃晚辈已是万幸了。破岳陨铁自然属于前辈,至于七彩碧莲心……可以算是晚辈借的吗?晚辈日后定要还的。”
“说反了,”闻人厄拿起破岳陨铁道,“这算是本尊借的。”
“本尊?”百里轻淼歪歪头。
闻人厄如书中一般拿出玄渊宗宗主信物道:“这是本尊的信物,日后你若是有需要,可用它换本尊满足你一个条件,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
百里轻淼双手接过一块仿佛虎符般的信符,不由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本尊闻人厄。”
听到他的话,百里轻淼吓得掉了手上的信物,结结巴巴地找外援,对裘丛雪道:“清雪师父,前、前辈是魔宗、宗主。”
“激动什么,”裘丛雪道,“反正你和我加起来都打不过他,除魔卫道的事就别想了。”
她的淡定竟让百里轻淼也平静下来,闻人厄要是想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闻人宗主,这信物我不能收。”百里轻淼改了称呼,摇摇头道,“正魔不两立,正魔大战双方死伤惨重,我掌门师伯被你打伤,至今还在昏迷中。我师兄也被魔道中人毁了元婴,闻人宗主多次相助,这份恩情百里不敢忘。日后若是不涉及天理正义,百里定会报答宗主。但此后,我不能再与前辈联络,更不能留下您的信物。”
百里轻淼向闻人厄行一个道别的礼,将信物托于双手之上,郑重地交还信物。
“先别这么急,你会用到的。”闻人厄没有收,“且正魔两道的事情也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有朝一日,上清派毁你、害你、困你之时,你再决定是否使用它。”
“我的师门,怎会害我?”百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