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没有亲自去说, 后院的事情他多是交给阮夫人来安排。阮夫人把姨娘们叫到跟前,说了此事, 姨娘们听后, 面面相觑,眼里有些不安。难道老爷和夫人嫌弃她们白吃饭?
阮夫人看在眼里,便道:“咱们搬到京城来了,这边东西比清县贵一些,但是你们的月例银子却没有涨,仍旧是二两银子。倘若你们觉得够用, 便不必多做什么。倘若觉得不够, 动动脑筋赚些银子就是, 老爷和我都不伸手, 你们赚了银子都攥自己手里。”
姨娘们听到“攥自己手里”,登时有些意动:“夫人, 那租店铺的银子,也要我们出吗?”
“我们手里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阮夫人似笑非笑,说道:“这主意是舟舟给你们出的, 担心你们手里没银子, 心里没着没落。她既有这份心意, 自然是连租店铺的银子都给你们出了的。”
姨娘们闻言,心里都有些感动。她们待小姐恭敬, 没想到小姐是个有良心的,这样想着她们。
“多谢夫人,多谢小姐。”几人齐齐行礼。
姨娘们的女红都很好, 以苏姨娘为最,便一起开了家成衣铺子。店面是阮老爷出钱买的,地契和房契却都是于寒舟的名字,只是叫姨娘们来经营。
姨娘们不爱抛头露面,便请了伙计照看,她们偶尔来店里看一看。
有了事情做,姨娘们都忙起来了,院子里多了不少快活的声音。这些快活的声音,渐渐影响到府里的下人,有小丫头求到苏姨娘跟前:“我会绣手帕,做鞋袜,可否放在姨娘的店里售卖?”
姨娘们这时便显得大方起来了,她们得了小姐拉拔,便也不吝啬拉拔小丫鬟们一把,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道:“倒也可以。只不过,我们开了铺子,虽然夫人不要什么,我们却要孝敬夫人两成的。你若放在店里售卖,也是如此。”
“多谢姨娘。”小丫鬟连忙道。
府里一时间呈现欣欣向荣之意,外头的生意也极好。
于寒舟寻了一位做馄饨很好吃的小贩,花了一千两银子,将他的方子买下了。小贩拿了银子,带着家人喜滋滋地走了,知味楼便出现了一样极好吃的馄饨,获得了不错的口碑。
“侄少爷下次再寻点什么美味?”一位熟客跟于寒舟笑道。
于寒舟笑道:“且不知呢!碰着什么,就是什么。”
正说着话,余光看见一行眼熟的排场,不自觉就堆起笑容,上前迎道:“稀客!贵客!您快请进!”
来的是那位绝色大美人。她不常来,离上次过来已有了大半个月。天冷了,美人今日披了一件孔雀氅,织绣技艺十分精妙,美人走动之间,各色光彩流转,衬托出难以企及的高贵。
她瞥了于寒舟一眼,没说什么,迈步走进去了。
与此同时,无数客人从门外涌进,纷纷要一睹美人的光彩。
有位绝色美人时常出入知味楼的消息在京中传开了,不少人为着美人而来,驻扎在知味楼,给知味楼带来不少收入。便是看在这个份上,于寒舟对大美人都要热情不少。
她引着大美人进了二楼,问她要吃点什么,美人道:“我要吃上次那桌。”
这便是考验于寒舟的记忆了。偏生于寒舟还真记得,就笑着念了一遍菜谱,然后道:“您可是要吃这几道?”
刘宁只是额外考校她一番,并没想着她真的还记得。听她记得一字不错,不得不说,很有些高兴。他看上的人,果然是优秀的。更觉得自己乃天命之人,随随便便从民间挑选一人,便是如此优秀。
“不错。”刘宁微微颔首。
于寒舟便出去传菜了,照旧嘱咐快些给美人上菜。吩咐完,就又下去了。方才她见许多客人涌进,知道这会儿楼里客人极多,便下去帮忙。
刚来到楼下,便见一名穿着打扮都不俗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姿挺拔而修长,赫然是美男子一名。
“客官里面请。”于寒舟立即上前迎道。
年轻公子便低下头,看了看她。他比于寒舟高了一个头还有余,看着于寒舟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于寒舟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打量,这个念头刚在心间浮起,年轻公子却不看她了,抬头清声说道:“本公子要坐一楼,你给本公子找个位子。”
于寒舟看了看一楼大堂,好巧不巧,一个位子也没有了。
她笑着道:“二楼有雅间,环境清静,视野也好,公子随我去二楼就坐?”
“不去!”年轻公子一口回绝,“本公子就要坐一楼。”
于寒舟看着这位年轻公子,颇有些异样的感觉。她直觉这人是讲理的人,偏偏他说的却是不讲理的话,就像是好孩子闹别扭一样。
“好嘞,那您稍等。”于寒舟说道,走到一桌熟客的面前,说道:“陈伯,小子遇到点麻烦,请求您帮个忙。”
陈伯倒是看见了,挑起眉头道:“小州子,你这是欺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