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听罢, 没有立即应下, 而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江大老爷。
江大老爷明白她的担忧, 对她摆摆手, 说道:“你莫以为没了你,我们便过不下去了。”
他眸光烁烁,颇具威严,显然不容她有异议。
“你早早出发, 将此信交给钱大人, 家族的未来,我便托付你手上了。”江大老爷郑重道。
于寒舟便双手接过信,应道:“是,父亲。”
江大老爷考虑得是, 她早些去办事,便有机会尽早将他们救下。否则, 她能护送他们一路去庐州,待他们到了庐州后,难道还能再四下打点, 不叫他们劳役吗?
早些解决根本,才是上策。
于寒舟原先想着, 一路上照顾江家众人,说不定江大老爷用得上她。如今果然如此,江大老爷为官多年,不至于谁害他、怎样害他都不清楚。如今知她可用,便吩咐起来了。
几个小姐妹正说着话, 忽而便听到一阵高昂带着怒意的声音,是江大老爷的声音:“混账!卑鄙小子!竟敢挟恩欺我女儿!滚!你给我滚!我们江家不要你这等狼子野心之人的报答!”
众人一听,什么意思?这不是骂于寒舟呢?
于寒舟欺谁了?不仅女眷们出去了,就连男人们都出去了。
就见江大老爷的房门打开了,露出江大老爷的怒容,他一把将于寒舟掷向门外:“滚!滚得远远的!”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之前,有人看到里面捂着脸低泣的二小姐。即于寒舟的庶妹,江二姑娘。
这是什么情况?于寒舟一路照顾他们,怎么会欺负妹妹?再说,听江大老爷的话音,好似于寒舟对江二姑娘的欺负是男人对女人的欺负?这怎么可能?!
于寒舟站在门外,苦苦哀求:“我对江二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并非挟恩欺她,您消消气。”
众人一脸莫名。这是演的哪一出?
江二哥的脑子活泛些。拨开人群就走过去,揪着于寒舟的衣领就往外拉:“好哇!你敢做出这种事!”
“你对我江家有恩,我便不打你了,但以后我们不受你恩惠!”江二哥一路拖着她来到驿站外头,“我们江家的女孩儿,再落魄,也不受人欺负!你滚!”
其他人有的跟着怒骂,有的求饶,演的像模像样的。两位差役被惊动了,走了出来,见状莫名其妙的。听了一会儿,嗤笑道:“就冲这小子对你们家的恩情,别说看上你们一个女儿了,就是全都看上了,你们有什么说的?”
幸灾乐祸地看向于寒舟:“小子,你一片好心,没人领情。”
“一群罪人,挺的什么傲骨?”一名差役扬起鞭子,就往江家人身上抽。
于寒舟赶忙拦住了,苦着脸道:“是我的错。我,一时情不自禁……都怪我。”她一脸的苦涩,又挣扎着求了半晌,得不到原谅,便取出另外五百两的银票,给了两位差役,“我做出这样的事,再没脸待下去。这些两位差爷拿着,我不敢奢求别的,只望两位差爷对他们照拂几分。”
差役收了银票,脸上露出喜色,根本没推让就收起来了。
然而他们收了银票,嘴上却不答应。于寒舟知道两人油滑得很,她不在跟前照看着,难说两人会怎样对待江家人,只作不知,又恳求道:“这头毛驴,我便留下了,给他们家老太太。”
于寒舟一路上对江家人尽心尽力,无端端离去,只怕两名差役要起疑心,因此演了这一场戏。
能安排的,于寒舟都安排了。但人心难测,两位差役到底会如何,她人在远方,鞭长莫及。但她想着江大老爷的威严神情,便放下了担忧。
“快滚!”江二哥凌空给了她一脚。
于寒舟狠了狠心,扭头离去。
这场戏做完,其他人怎样跟江大老爷求证,她便不管了。离开驿站后,没心疼钱,买了匹好马,一路疾驰回京。
花了四日时间,她赶回了京城。稍作梳洗,便去钱大人的府中拜见。
钱大人看了信,良久不语。一手抚着须,一眼又一眼地打量于寒舟。半晌,他问道:“你是江嵘什么人?”
江嵘是江大老爷的名讳。于寒舟垂了垂眼,答道:“极亲近之人。”
她的身上流着江家的血,“生前”是江嵘的嫡出女儿,但那毕竟是生前了。她不知江大老爷信中有没有提及她的身份,只这样答道。
钱大人闻言大笑:“好,我晓得了。”
可巧,江大老爷的信上也只说是他极亲近、极信赖的人,叫钱大人尽管吩咐于寒舟做事。钱大人还好奇,没想到并没有问出来,也就作罢。
“你应当知道信上所求之事?”钱大人问道。
于寒舟答道:“知晓。大人若有吩咐,小子无有不从。”
钱大人沉吟了下,将她安置在自己府中。
江大老爷在信中说了蹊跷之处,又指出害他之人背后指使,这封信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中,不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