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小豆丁,一时沉默。
他仰着一张俊秀白皙的小脸,此刻充满关切地看着她。年纪虽然小,目光竟透着一丝呵护。
于寒舟沉默片刻,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
小飞认真地道:“我不会嘲笑你的,我会陪着你。”似乎认定她会哭,举起一只嫩乎乎的小手,踮起脚尖,似乎要拍她的背安抚她。
于寒舟:“……”
她心中对这个孩子没有柔情,但也没什么怨怪。他只是个孩子,想要母亲,江悦待他又不错,他亲近她是人之常情。
“我为什么会哭?”于寒舟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要哭?”
小飞愣住,他之前听到万凌云和她说话,并没有听得太懂,只听到她说不会在他面前哭,因此认定她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就像他,失去娘亲之后,住在外祖家,心中十分难过,便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他以为于寒舟也是如此,所以来安慰她,就像表兄安慰自己一样。
“那你真的不会哭?”他问道。
于寒舟点点头:“不会。”
小飞这才抱着小被子走了。
于寒舟看着他小小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万凌云日日跑来嘘寒问暖,于寒舟不耐烦应付,索性闭门不见。
过了几日,江悦回来了。
之前万凌云为了表示决心,把她送走了。龙泉山庄是做马匹生意的,正巧有几匹好马要送去一支商队,便让江悦跟着一起走了。
他以为人手这样多,一定会安然把江悦送到地方,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匪贼,对方人多势众,抢了马,伤了人。
于寒舟并不意外。原剧情中也是这样,在苏凝烟的吵闹下,万凌云将江悦送走。但是发生了意外,她又回来了。
命运推动着他们在一起。
于寒舟也没有拆散他们的打算。她才不会掺和进去,为他们的感情添柴加火。
听到消息后,她走出房门。站在小道上,看着万凌云抱着江悦大步走来。
江悦似乎受伤不轻,此刻昏迷着,头上、手臂上、胸前都染了血。万凌云抱着她,表情慌乱、自责、心痛。对上于寒舟的视线,他脚步一顿,目光中多出愧疚来。
于寒舟对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到一旁,看向管家问道:“请大夫了吗?”
管家愣了一下,忙道:“尚未来得及,我这就去请。”
于寒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身后,万凌云叫了她一声,她没应。
万凌云请了大夫为江悦诊治,每天去看望她。许是忘了这边,又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万凌云不再日日过来嘘寒问暖,于寒舟乐得耳根清净。
但她清静了没几日,万凌云又来了。
他几日衣带未解,此刻看起来形容憔悴,见到于寒舟,目光竟然带了几分怨责:“你为何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心?你不管我,让我一个人痛苦挣扎,你好狠的心。”
他喝了点酒,此刻身上带了点酒气。
于寒舟猜测,他见到受伤的江悦后,心痛不已,再也无法回避心中的情意。但他又不想辜负妻子,因此痛苦挣扎。
但这关她什么事?
“你以为我很好过?”于寒舟说道,“你见我日日平静,面无泪痕,便以为我心中很好过?”
是的,她就是很好过。
但说出口的却是:“我怎么可能好过?我失去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我本来有一个美满的家,有俊美深情的夫君,有活泼可爱的儿子,现在没有了。”
她说话时,表情和语气都是一派平静。
看着他愣然的样子,又道:“我只是想体面一些,不让自己那样狼狈,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我不想再失去体面和尊严。你却以为我不痛苦?我做出那样的决断,怎么可能不痛苦?你非要我也痛苦,你才满意?究竟是谁狠心?什么也不给我留?”
万凌云遭受不住,面露狼狈,嘴唇颤抖着:“你可以不失去,只要你不放手。”
于寒舟怜悯地看着他,直看得他狼狈不堪,转身离去。
他再也没来打扰她。
于寒舟乐得清闲,也不再闭门不出,时常出去走一走,还会牵匹马儿,驰骋一圈。
她骑在马背上,长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望着广阔的天际,心中一片敞快。
何必呢?歇斯底里,疯魔癫狂,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还会让自己面目可憎。
小飞本来还会找她玩,但是因为她的回应不够热情,渐渐不再来了,每天陪伴受伤的江悦。
于寒舟并不在意,悠闲度日,等候父兄的到来。
这一日,管家来寻她。
“夫人为何非要离开庄主不可?”
于寒舟打定主意和离,不再跟万凌云过下去,并没有遮掩,山庄里的下人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