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敛沉站在她身边, 低头望着她的侧脸, 道:“小麦, 你刚才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这边天气冷, 容易感冒。”
陈与麦努力控制着情绪, 可依旧还是觉得窝火。
她忍不住站起来:“陆敛沉, 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 你偶尔才出现一次, 但是我们离婚了, 我却去哪里都能见到你?”
她逼视着他的眼睛:“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来这里的?”
陆敛沉语塞,望着陈与麦, 无法回答。
陈与麦后退两步, 用手挡住脸颊, 片刻后, 她几乎是用无奈到了极致一般的语气道:“放过我好吗?”
那天, 他喝醉酒,像神经病一样说想她, 那些话, 是她过去两年一直想要听到却从未听到过的。
有些东西, 过去真的渴求,那是无数个独自守望的夜晚想要汲取的微薄温暖。
可是当她不要了, 那些东西就变了原本的味道。
心头已经沧海桑田, 现在的她只想要平静, 关于他的,是好是坏,都最好远离。
可是为什么他又过来找她了?!
陆敛沉听到陈与麦说的‘放过’,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呼吸发疼,手足无措。
他想过要放手,其实答应离婚,他就是决定放手了。
他不想她看到他的不堪,更不想自己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而做出任何伤害到她的事。
可惜,他很快就后悔了。
现在的他,更不愿意放手。
他就站在她面前,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可是眸子里却都是固执。
陈与麦见陆敛沉不同意,此刻的她也没办法,从这里走到风场根本不现实,而且因为没有网络容易迷路,所以还不如就等在原地。
反正她过来的事情,公司员工都知道,总会过来接她。
于是她打开她的画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画画上。
陆敛沉见她又坐下画画,也不再开口,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其实,他只不过是从前几天的站在老远看着,到今天的守在她身旁罢了。
身旁的男人存在感太强,以至于陈与麦终究还是被影响,感觉似乎都灵感枯竭。
可她不想理他,这边又什么都没有,她只能随便乱画。
陆敛沉望着她被风吹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尖,心念一动,伸手覆在了上面。
陈与麦好似受惊一般,快速地缩了一下。
“我看你耳朵都冻红了,帮你暖一下。”陆敛沉道。
这些日子,孟医生告诉他,要学会表达自己心头的感受和意愿的出发点。
他从小不会表达,说出真实想法这个行为需要他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适区域。但是如果他想要得到他人的理解和认可,就得尝试。
陈与麦也是有些吃惊于陆敛沉的变化,不过她还是道:“不用了,我不冷。”
只是她话音刚落,突然就刮起了一阵风。
这边属于北部,风说来就来,而且因为红枫林外都是荒漠,没有遮挡,所以风霎时间便变得强劲起来。
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朝着陈与麦的脸上打过来,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连忙收拾画稿,可是一个不小心,之前画好的几张画却被风卷起,飞了老远。
她连忙起身去追,而身侧的男人却比她脚步更快。
陆敛沉已经快步追了过去。
他黑色的风衣被风吹起了衣摆,他跑步的样子是陈与麦从未见过的模样。
实际上,她想想好像从未见过他跑步。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冷漠、疏淡、严谨而禁欲,即使发生再大的事情,似乎都能很冷静地去处理。
所以,他不会跑,他只会从容不迫地走在各商业会所里,举手投足都是稳操胜券的模样。
而现在,他会跟着风追逐,会跳起来去抓被吹散的画稿,黑色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变得鲜活又真实,是她没有见过的生动。
陆敛沉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将那四页画稿都捡了回来,只是有一张被风刮得撕开了一角,还沾上了些许泥土。
他快步来到陈与麦面前,将画稿递过去,有些惋惜道:“有一张破了。”
陈与麦接过去,心头复杂说不出个中滋味:“谢谢。”
她拿起画稿收好,他在她身侧望着那些画,问:“还是寄给那个小弟弟的?”
陈与麦点头:“嗯。”
陆敛沉又问:“小麦,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小弟弟的?”
陈与麦也没什么好隐瞒,于是道:“当初我和我哥一起去福利院做慈善,然后福利院的院长说,院里原来有几个轻度自闭症的孩子,后来被收养家庭或者原生家庭找到后领养,但是情况还是有些不是很好。”
“所以我和我哥当时就要了几个孩子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