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是怎么回事?”
迪卡茜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顺着转变了话题:“您应该已经猜出来了,我遇见您的时候,正是从牢房中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故事并不长,迪卡茜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少年,他当时还叫做迪卡,抛开性别认知这一点,他没有多特殊。但从小到大,因为认为自己是女性,投向他的异样目光从来不少,他的父母也无法理解他的选择,他的母亲经常在半夜垂泪,每周都会去教堂祷告,祈祷自己的儿子有一天可以恢复正常。
在这样的环境压力下,迪卡一直穿着男装,假装自己是个男性,但还是会在很多地方流露出自己是女性的认知。
这一点在老神父在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但是在伯尼接任了老神父的位置,并且女巫的传言在福沙镇流传开以后,他发现身边的人开始认为他是女巫的受害者,中了女巫的邪恶术法,才会颠倒性别,无论他觉得多么荒谬,这些人都认为这是真理。
而真正让他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落入被囚禁拷打那一步的,只是一件小事。迪卡认为自己是女人,他希望穿女性的衣服,放在现代,说不定能拿到女装大佬这样的称号,但在这个时代,他就是异端,是女巫加大了对他的迫害。
而被请来驱除邪恶的伯尼,在看见穿着女性衣服的迪卡时,却下达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迪卡并不是女巫的受害者,他就是一名女巫,真正的迪卡已经不在了,此刻占据他身体的是一名女巫,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女性化的举动。
除了莫名其妙的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觉得神父的结论真是太对了,就连迪卡的父母,也认为是这样,否则好好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说自己是女人,他们选择性遗忘了自家孩子小时候就这样,已经完全将他当做了女巫。
在这样百口莫辩的情况下,迪卡被丢进了教堂的牢房,作为唯一一个男性女巫,遭受了难以想象的、令人发指的虐待拷问。但他一点也没有屈服,更没有放弃,即使遍体鳞伤,居然还是在夜色的掩映下,在一些人不忍的帮助下逃了出来,然后遇见了原身。
活过来以后,迪卡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迪卡茜,他放弃了城镇也放弃了和别人居住在一起,他在森林里游荡,然后遇见了这只黑猫,并且在它的带领下找到了这个木屋,就这样在这里居住了一年。
在此之间,他也会在森林边缘去看看福沙镇,从来没有被人发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看见神父点燃房子的那一幕。
迪卡茜讲完这个故事后,有些紧张地喝空了杯子里的水,然后盯着姚良,希望他有一个反应。
这个故事大约真假掺杂,姚良不是完全的愚蠢,没有被重点描述的悲惨完全蛊惑,忘记一笔带过的地方。一个重伤员,是如何安稳地跑出了福沙镇,没有被抓回去,还能跑到靠近主城的地方;而且原身的处理之后,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两点,单单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迪卡茜一定隐瞒了重要的部分。
但这些在姚良的眼中,并不重要,即便迪卡茜确实来历不明身份诡异,但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伯尼神父。他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端倪,而原轨迹中关于伯尼的资料,并没有说他和其他人有私下的联系,所以可以排除两个人联合起来设套的可能性。
他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良久以后才开口回复:“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死死,但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也会注意到伯尼神父的,老实说,我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
姚良站起身,将未动一口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天快黑了,我也该离开了,我会注意的,多谢你的提醒。”
“我说得都是真的。”迪卡茜站起身去送他,“您一定要小心伯尼神父,而且,他每次纵火以后,都会选择一名无辜的女性指认成女巫,将纵火的事情推脱到她们的身上,可能还会征求您的意见,我希望您不要将源头指向任何人。”
“我明白了。”姚良点点头,告别了这一人一猫,他也算有一个意外收获,可惜迪卡茜不能当做指认伯尼的罪证,他如果出现,只会让没有发生的审判再次出现而已。
他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福沙镇上,用迷路的理由对付了伯尼的试探以后,开始思索到底应该如何避免更多的受害者出现,又能让伯尼的伪装被掀开。
毫无头绪的姚良倒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手磕在了床边的硬物上,扭头一看,是一本教义,他将书推远了一点,继续想着,下一秒,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本书。
对付宗教的话,还是利用同样的武器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