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眼。
康熙还当她是醋了,一面将一朵红梅别在她头上,一面邀功道:“朕方才过来时可是连余光都没给她。”
“给谁?”欢颜转动着手里的梅花枝,顶端的那朵梅花扫过对面人的下巴。
素手拈花的她比这满林红梅更美,更动人,康熙望着她,下意识道:“德妃。”
闻言,梅花树下的人唇角轻勾,“你若是没看,怎么知道亭中人是她?”
康熙见她分明是故意为难自己,也不说话,直接伸手搂上她。
欢颜背后就是一颗梅花树,他抱上来后,惯性导致撞到树干上,花瓣和雪纷纷扬扬洒在他们头上、身上。
二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只差一线就要亲上去,却被这花这雪打断。
“哈哈哈哈玄烨变成红鼻子了……”
欢颜本来有点恼,可在看到一片花瓣正好贴在他鼻尖上时,顿时笑起来。
康熙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没管自己,而是先伸手替她将身上拍干净。
“会不会冷?”虽然树枝上只是一点薄雪,康熙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他这般体贴关怀,欢颜觉得自己再笑就有点没心没肺了,说了句,“不冷。”后伸手先将沾到他鼻尖的花瓣拿下来,随即也替他拍掉身上的雪和花瓣。
等她忙完,康熙喊了她一声,在她抬头看过来时,低头吻上去。
风起,梅花树上再次飘落一些花瓣,落在树下拥吻的二人肩头,画面说不出的唯美。
原本还有些想法的宫妃远远看到这一幕后,终于死心。
皇后既然能一句话让四阿哥由贝勒变成郡王,那么让郡王变成贝勒,显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十四阿哥马上快进十五岁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他受封。
为着小儿子,德妃也不敢与皇后对上,自那日之后便低调许多,也没再为难四福晋,不过对着四阿哥夫妇的态度,隐隐更冷漠几分。
这一年的年节与往年没太大不同,只是宫里多了许多小阿哥,显得更热闹两分。
正月,年节的喜庆还未完全过去,一道惊雷在金銮殿上炸响——康熙下旨,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派人将索额图拿下,囚于宗人府。
索额图四下网罗党羽,贪污受贿,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民间甚至有“要做官,问索三”的传言。
对于皇上会出手收拾他,满朝文武甚至没觉得太惊讶,只是不懂为何会在这个时间。
他们却不知,这却是索额图自己造的孽,他之前在德州照顾太子时,挑唆太子图谋不轨就已经是死罪。
他骑马到太子居住的中门才下马,按律当斩的罪名,太子却无动于衷,更让康熙一刻都不想再容忍他。
索额图被拘禁后,一身狼狈的坐在牢中时反倒清醒过来,回忆起这些年的总总事情,明白自己这次怕是好不了了。
要说后悔,自然是有的,可如今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尽办法托人给太子传话,让他不要给自己求情。
毕竟是曾经的索相,即便落难,话还是成功传到太子面前。
然而太子自幼丧母,是将他当亲人看的,怎么可能不替他求情。
就如索额图所想,康熙对他的不满,有一部分就是他挑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因此,太子前来为索额图求情,不过是在康熙心头火上浇油而已。
康熙冷着脸直接让他出去,并下令任何人都不得与索额图求情。
太子在乾清宫外跪了很久,见皇阿玛显然不可能改变心意,胸口有些发闷。
到后来,实在没办法的他只能去找皇后。
“那毕竟是我叔公,求皇额娘劝劝皇阿玛,饶他这一次。”
欢颜看着他道:“他只是你叔公,玄烨还是你皇阿玛呢,你为何不替他想一想?平心而论,你敢说索额图是无辜的吗?若你敢说,那我替他求求情倒也无妨。”
只凭索额图有大逆不道想法这一条,他就无辜不了,更别说其他那些罪名。
太子垂下脑袋,到底说不出他无辜的话。
沉默半响后,他声音微哑的再次开口,语气有些艰难,“求皇额娘,至少……至少留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