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锦书立在画室内,两两相望。
“锦书,到此为止吧。”
楚江渊环顾着那一幅幅画,眼神毫无情绪。
裴锦书定定的看着楚江渊,她情绪难得平稳,突然问道:“你爱她吗?”
“像当初爱我一样爱她?”
画室光线昏暗,隐约能看清楚墙壁上的那些画作,几乎一面墙都是楚江渊的脸,全都是同一个温柔的情绪,在水彩中,那些温柔逐渐扭曲一般。
楚江渊不看她,仿佛越过她看着别人。他一字一句,嗓音冰冷且漠然:“我爱她,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爱到没有她会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楚江渊,你真狠心。”
裴锦书安静了片刻后,忽然开口,“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怀孕。”
楚江渊陡然之间眉心深皱:“裴锦书,你疯了吧。”
孩子是他的。
看着裴锦书眉眼之间的认真,楚江渊觉得她的臆想症真的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现在已经现实与幻想彻底分不开了。
楚江渊看着她快走两步,在一个偌大的画板处终于停下脚步,猝然掀开画板上的白色盖布,露出来里面那副画。
“你看,你说想要孩子那天。”
“我们都有孩子了,阿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都不分开。”
裴锦书立在画边,眉目温柔的轻抚小腹,当真宛如一个即将当母亲的温柔女人。
从眉眼姿态来看,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这个温柔纯良的女人,精神是多么的不正常。
画板上,两个赤果的男女在床上相拥着,她很少画如此写真的作品,而这幅画,却真实的宛如一张照片。
男女的脸,俨然正是她与楚江渊。
楚江渊看着她所站立的那画板上的画,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猛地上前两步,当着裴锦书的面将那副画撕的粉碎,难得动作粗暴:“裴锦书,你真的有病。”
楚江渊也觉得自家有病,居然跟一个精神病正儿八经的谈离婚。
她早就没有了自我意识。
“不,我的画,我的画。”
看着漫天飞舞的碎屑,本来安然平静的裴锦书陡然精神崩溃,不断地接着那些粉碎的碎屑,向来清冷孤傲的秀美面庞上,满满的都是扭曲绝望。
一瞬间,竟然与她背后作品上的面孔融为一体。
楚江渊原本看到夫妻一场的份上,并没有真的狠下心来做出那种毁了她的事情。
然而,现在牵扯到了秦眠,又亲眼看到了裴锦书的扭曲。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他更担心的是,裴锦书会对秦眠动手,毕竟她都可以上节目去毁掉秦眠的声誉了。
如果之前不是发现及时,如今秦眠的身份早就被扒出来了,她的人生便彻底毁了。
秦眠若是毁了。
秦眠若是毁了……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宝贝毁了呢,既然非要毁掉一个人。
楚江渊眼眸闭了闭,片刻后,才缓缓睁开,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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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什么网络,甚至于连通话都要跑到古槐树下才能有微弱信号。
而古槐树旁边便是秦眠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寺庙,庙里僧人与客人皆不多,也算是一个清净之处。
秦眠在家里闷了,经常到寺庙一跪就是大半天。
惹得不少僧人都认识她了。
“秦施主,有位姓商的施主要见你。”
一个与秦眠相熟的小和尚,这一日,突然跑来寻她。
秦眠依旧穿着妈妈给亲自缝制的旗袍,一头乌黑的秀发挽成发髻,发上没有太多的饰品,只有几颗珍珠点缀其中。
此时半闭着眼睛跪在月老对面的菩萨小相前。
这菩萨不知是寺里哪位请来的,就被安置在月老相对面的佛堂之中,也食了近百年香火。
秦眠终于缓缓抬起眼眸:“让他进来吧,谢谢小师傅。”
“施主不必客气。”
年轻小和尚也只是看在秦眠最近每次来都给很多香火钱的份上。
毕竟,庙里也是需要生活的。
他淡然转身,请外面那位看起来便很有钱的男人进来,十分客气。
商珩一进门,便看到跪在明黄色薄垫子上的女人,他目光毫无波动:“秦小姐。”
“怎么着您也算是我爱豆,现在粉丝有难,并且还是您太太的好闺蜜,拜托您帮个忙吧。”秦眠依旧跪在菩萨面前,不过仰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语调清晰。
看着秦眠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放弃生命,商珩难得起了点兴致。
倒不愧是他家小姑娘的朋友。
如果此时秦眠哭哭啼啼的话,商珩倒也会帮忙,但她现在冷静又理智,难得能让商珩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