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再次摇头:“和我好看无关……是我家里有粮食。”她回答得有些艰难,回答完,心里十分不好受,便抬步往前走。
那些小童见萧遥走了,仍旧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家里有粮食,不用挨饿,实在太好了。
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萧遥爬到半山腰,便觉得气喘吁吁的,因此找了地方休息。
休息片刻,她见地上有枯枝,便捡起一根枯枝,当做刀枪一般舞起来。
一开始她还觉得生涩,然而舞了片刻,她仿佛天生就会舞刀剑一般,很快将一根枯枝舞得虎虎生风。
当日从山上下来,萧遥浑身酸疼,但她心情很好,因为她发现,自己是个高手。
这让她对自己回萧家拿回自己的东西信心十足,打算再练两日,让身体稍微强壮一点,便摸黑回萧家,将属于她的钱帛和金玉首饰拿回来。
刚回到庄子,玉姜便焦急地迎上来:“女郎,你跑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不见了,刚想让庄子上的人帮着去寻你呢。”
萧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我到山上去了。”
玉姜给萧遥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道:“我方才问过了,郎君不曾留下什么,因此姑娘今晚只能吃些米面,再配上一些野菜。”
萧遥想起那些在稻田里拾谷穗的小童,有些意兴阑珊,便说道:“对付着迟一些罢。”
“娘子金尊玉贵,如何能随便吃?”玉姜不认同,“娘子,今晚随便吃,明儿我们便回府去。娘子好歹是要嫁入唐家的,身份显贵,如何能吃乡野的饭菜?”
萧遥问她:“你见着这村里的人不曾?”
玉姜一听这个,便来了兴趣,连忙说道:“见了许多呢。下午我带庄头到溪里捉鱼,冻得打喷嚏也没捉着鱼,后来进村里借簸箕,才知晓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呢。有一家,合家只一套能传出来的衣裳,因此只派一个人出门,其他全窝在家里。
“还有一户,家里的小娃娃饿得捡虫子吃。一个坐月子的妇人去挑水,听说生娃娃那肚子都掉下来了。”
她说到后面,俏脸上露出了怜悯之色,语气也低沉下来,浑不见一开始的兴致勃勃。
萧遥便道:“既你见过,便知这庄子上的人过得艰难,不说吃饱饭,便是吃稀粥也吃不起。既他们这般,我们又何必太过挑剔?”
“他们如何能与娘子比?”玉姜不认同地摇头,“姑娘是世家女,他们是平头百姓,这哪儿能一样呢。”
萧遥看向她:“如今家里不肯给我钱帛,我与他们,除了身份,又有什么不同?玉姜,你不忙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一想罢。”
第二日,萧遥又上山去锻炼。
这次她想着打些野味,因此往山上走,走得有些深了。
绕过一个山头,萧遥见靠山的一处草丛有响,以为是野兔之类的,忙快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掀起草丛。
这一掀,便与几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与萧遥对视的汉子满脸络腮胡,眼睛里先是紧张和恐惧,后来这紧张和恐惧慢慢退去,变成了杀意。
萧遥看着这杀意,情知不好,正要后退,忽听那络腮胡沉声道:“各位,她是与那郎君一齐来的,若叫她回去,萧家便会发现我们私藏粮食的秘密,到时,不仅我们要死,就是家里人也没有活路。为今之计,不如杀了她灭口。”
说完不等其他汉子答应,马上挥着砍柴刀冲向萧遥。
萧遥这两日都在练,见那砍柴刀砍过来,马上闪身躲开,嘴上道:“你快住手,我不会高发尔等!”
络腮胡一边继续挥刀砍向萧遥一边道:“休要骗人。”又沉声招呼其他汉子,“尔等还不出手,在等什么?”
其他汉子见了萧遥,先是惊艳,继而是慌张,再见同伴要杀掉这样美丽的一个小娘子,都有些不忍,也不敢杀人,故踌躇着没敢上来帮忙。
萧遥躲了几下,发现向自己发难的络腮胡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刀,因此卖了个破绽,诱他攻击自己,随后使了个巧劲将他的柴刀抢过来,再反手一挥,划向他的脖子,在距离他的脖子不过一寸距离。
络腮胡喉咙被柴刀指着,再不敢,惨然笑道:“今日合该我命绝,我也不分辨。”说完扭头看向他那几个同伴,脸上露出愤怒和不甘,
“可恨你等不愿过来,若早些来帮忙,合力杀了她,今冬我们定能活下去。眼下我死了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家人与你们的家人,怕是没有活路了。”
其他汉子听了,脸上露出遗憾和愤慨的神色,目光闪烁地看向萧遥,犹豫着该不该出手。
萧遥见了,了手中的刀:“你们敢,我便杀了他。”见威慑得众人不敢,这才问道,“收成很不好么?”
络腮胡愤慨地道:“这不是废话么?若收成好,我们有活路,何必冒死私藏粮食?罢了罢了,是老天爷要灭我,叫你撞见了。你要杀要剐,只管放手来,我若皱一下眉,便不算是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