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镇长说得老神在在,现在, 轮到萧遥反过来求他了。
就算萧遥不在乎分田到户, 也是要在乎高考的, 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她考了一次没考上,今年错过了, 还继续复习打算明年再考,不就是搏这唯一一条出路么?
大家一样迫切, 看谁耐得住。
他孙家已经如此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萧遥沉下俏脸:“我上次打听,说已经快办好了, 文件在城里,很快会发下来。”
因为这样, 她才没有劳烦自己在城里那些有人事关系的客户帮忙。
孙镇长见萧遥沉下脸,心中大为快慰,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一条狗似的对萧遥摇头摆尾,希望她不计前嫌和孙家和好,萧遥始终不肯,现在, 可不得求到他头上来了么?
当下笑着道:“你也说是还没发下来,只要一天没发下来, 你们母女俩便算是没有户籍的人。”
萧遥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是公器私用,是不对的!作为一个镇长,你没有遵循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你这是思想上的错误!”
孙镇长道:“不必与我说那些漂亮话,只说,你愿不愿意交换。”说到这里,露出笑容来,道,“对了,别想着让陈书记他们帮忙,县官不如现管,你现在归我管,只要我不办,他们谁来了都没有办法!”
萧遥沉下俏脸:“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了么?”
孙镇长这些日子也十分不好受,虽然撞鬼已经撞得有些习惯,适应性强了很多,可是谁也不会喜欢半夜忽然醒来,看到床头有几个鬼,去厕所,身边忽然又出现几个鬼——人突然在拐角遇到人,还要吓一跳呢,何况是真鬼?
所以他已经很受不了了,此时自然就恨不得逼萧遥赶紧答应帮孙家做法,说话就少了几分顾忌,道:“实话告诉你,在我们镇长,我就是可以只手遮天!”
萧遥转身就走。
孙镇长见萧遥居然不肯低头,脸色狰狞起来:“高考的事你可以拖,可是你别忘了,明天就要分田到户了,你以为能拖下去么?”
萧遥道:“分不到田地,我就去告。我就不信,你可以在我们市里只手遮天。”
孙镇长笑起来,只是笑容没有达到眼底:“你就算告又如何?只要我一口咬定你们没有户籍,我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么谁也不能说我有错。至于你的资料,的确下放到我这里了,可我说丢了,上面最多说我们机关粗心,不可能苛责。”
萧遥看着孙镇长:“资料丢了,可是市里肯定有备份。不过迟几天,我就能再次办下来。”
孙镇长道:“你真是天真。明天就分田到户了,你迟几天,看看能分到什么?只有最贫瘠最偏远的田地。”说到这里晃了晃库带上那一大串钥匙,志得意满地对萧遥道,“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萧遥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孙镇长这次没有叫住她,只是看着萧遥渐渐走远。
他看着看着,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即变成一片狰狞。
作为一个镇长,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硬茬子,不过没关系,他还是能让她低头的!
王观察员全程听完孙镇长的威胁,看完他的嘴脸,终于明白,萧遥为什么说,在街上才有好戏看。
他在孙镇长离开后,赶紧挑起货郎担,前去找萧遥,问萧遥做法是怎么一回事。
萧遥将孙庆生企图入室对自己不轨之后倒大霉,孙母杀上门来说孙庆生和她处对象逼迫她嫁给孙庆生一事道来,末了才说道:“我只是带你看了他的真面目,至于他这个人为官如何,得看你自己的发现了。”
王观察员点头:“这人倒是很值得一查。”尤其是要分田到户的时刻。
但是该怎么查还得想想,免得叫孙镇长察觉到。
想到这里,王观察员也顾不得托萧遥办事了,赶紧跟萧遥告别,自个忙碌去了。
此时,周扬脸色铁青,近乎是暴怒地看向赵文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你所谓的生病,其实是装病,目的只是想让我帮不了老王?”
赵文秀第一次看到周扬如此愤怒,心里也有些怕了,而且也心虚,便低下头:“对不起。”很快又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周扬,道,“可是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周扬从前看到赵文秀这副模样,觉得她惹人怜爱,恨不得加倍疼爱她,可是此刻完全没有这感觉,他急促地呼吸着,愤怒地盯着赵文秀:
“你告诉我,为了撒谎骗我,你是从哪一天开始谋划的?从你问我老王何时来的那一天?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你不惜串通你的大姐,村里的老大夫,你家人,提前设局骗我?赵文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面目可憎的女子?”
他完全理解不了,这是与他的世界观截然不同的做派。
就那么一件小事情,她居然提前设局,用上心计,还串通了那么多人!
赵文秀见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