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嫂再次点点头, 问:“那我出去, 需要和钱先生说什么吗?”
萧遥道:“就说我伤得很重, 医生看过了, 建议送医院。但是你与二嫂不相信医院,怕我被剖开, 决定先征求老太太的意见。”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那血袋:“行了,你先把血袋处理好再说。”
在这个天气,身上放个血袋可难受了,到现在,又过了不断时间, 她仿佛闻到血袋里的“血”散发出来的味道了。
见萧大嫂到角落开始处理血袋,萧遥停止了吃樱桃, 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化妆, 当然, 她用的不是市面上在用的化妆品, 而是重要弄成的染料,不会轻易掉色, 也不会黏手的。
很快,她让自己变得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然后躺了下来, 盖上了薄薄的被子。
见萧大嫂处理好了血袋,四周也没有什么破绽了,萧遥闻了一下, 感觉浓浓的血腥味,便对萧大嫂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若钱行至要进来,你便让他进来,靠门口那里远远瞧一眼。”
说完闭上了眼睛。
萧大嫂出去了没多久,萧遥就听到脚步声响起,接着一道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她仍旧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躺着。
萧大嫂看了沉默的钱行至一眼,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没有,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抹着眼泪道:“钱先生,萧遥需要休息,若你看好了,便先回去罢。我们这里都是女眷,怕是没时间招呼您了。”
钱行至点点头,目光仍凝视在萧遥身上。
萧大嫂企图看出他的内心,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又过了一阵,钱行至终于动了,他轻轻地往后退去,离开了萧遥的卧室,走到客厅,这才看向萧大嫂:“萧大太太,萧小姐是为我而受伤的,有什么需要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另外,还是那句话,萧小姐这样的病情,去医院安全许多,若高热不退,请一定要送医院。”
萧大嫂按照萧遥原先要求的,点点头,可是很是言不由衷,充分表现出她害怕萧老太太埋怨她以及她对西式医院的恐惧。
送走钱行至之后,萧大嫂进去跟萧遥汇报钱行至的神色以及举动。
鉴于她没看出钱行至有什么表现,所以能说的,只是钱行至说的那些话。
萧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大嫂想了想问道:“据说有那什么神药,不知道钱先生舍不舍得。”
萧遥笑了起来:“钱行至是个深情又冷情的人,他未必会舍得给我用一支神药。”
钱行至的深情给了何亦欢,对他连面子情都没有——在挡枪之前,她是钱行至厌恶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的人,地位连敌人都不如,堪比神药的青霉素就别想了。
萧大嫂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愤愤之色:“钱先生真是瞎了眼睛,小妹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不爱,却被表象蒙蔽爱上那位周太太。”
萧遥摆摆手:“这话就不必说了,周太太的确是个人物。”
居然知道青霉素怎么搞出来,像她就不知道。除了青霉素,或许周太太还搞出了别的东西。
为了做戏逼真,当天晚上,萧遥就“高热不退”,整个萧家人仰马翻。
萧遥却抱着被子睡得异常舒服,在清晨冰块用完时,才被热醒过来。
她刚睁开眼睛,就见萧大嫂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将手上一样东西举了起来,很不可思议对萧遥道:“钱先生对妹妹很好,竟在凌晨四点多时,托人送来了一支神药!”
萧遥有点吃惊,坐起来,拿过萧大嫂手中的青霉素,看了看,有点不解:“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这不像是萧先生会做的事啊,难道她昨天挡枪之后,又点破钱行至想推自己挡枪,让钱行至终于有了点愧疚的感情?
萧遥想了一下钱行至的性格,还是觉得,这不像是钱行至会做的事。
这药,要么是别人劝钱行至送的,要么就是毒药。
她将青霉素递给萧大嫂:“放着罢,对外就说我打了药退烧了。”
萧大嫂以为小姑子会大喜过望,毕竟得到钱行至那样位高权重又年轻有为之人的关心,对女孩子来说,怎么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所以看到萧遥神色冷淡,便道:“你难道不高兴么?”
萧遥重新躺下来:“高兴啊。”又叮嘱:“再放点冰过来,我要再睡一会儿。”
萧大嫂半点看不出萧遥对此事有高兴的表现,相反,萧遥再提到冰块时,才真的有点高兴之色。
这天之后,萧遥的“病情”一直断断续续。
古先生与宋先生心急如焚,除了当天过来看萧遥,之后每天都拿着果篮或者花篮来探望。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名门公子,以及文坛上一些对萧遥满是倾慕的人士。
宋太太与其他太太知道消息,也特意过来探望。
萧遥苦不堪言,此时正是盛夏,她需靠着冰盆才能活下去,每天不定时有人来探望,她房中便不能摆冰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