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浚对“贞操”一事如此执着, 自然是心中还未放弃要带沈道友回长安的念头。然而就在他踌躇着该如何表白之时, 却听闻了龙尊和沈无澈的绯闻, 顿时惊了。
距捡簪子一事才过去了一个午后加一个夜晚,无数旖旎猜测便已然传遍了岐山城。李浚想打听一下大比第一天战况如何, 没想到满耳听到的都是“霸道龙尊爱上某无名修士”的消息。而出于一种微妙的嫉妒, “无名修士”被广泛传言为一个又丑又矮的老男人——甚至是老女人。
听到这些的时候, 李浚都是看戏心态, 直到无名修士“天宫剑宗长老”的身份被挖出来, 李浚才惊觉这无名修士, 居然是沈道友!
这下他心中简直是惊涛骇浪,而岐山城众修士得知那修士居然是剑宗长老,传言的热烈程度和离奇程度, 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随便走进一个酒馆客店, 大家谈论的都是这一件事, 堪称是全城狂欢了。
面对这种情况, 李浚心情自然是十分复杂。其实按他想法,他回来为自己隐瞒身份一事给沈道友赔不是, 顺便若有若无地炫耀一下这个闪瞎眼的身份, 若能惹沈道友仰慕地看他一眼, 他便顺理成章邀请沈道友去长安,这事便妥了。
但谁知天宫龙尊捷足先登, 上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撩了那么一下, 虽然并未说出格的话, 但现在整个岐山城,谁不知道沈道友是龙尊看上的人?那一枚簪子,说白了就是龙苍流这厮在沈道友身上印的戳,明晃晃宣誓了占有权,谁敢下手,都得掂量一下。
李浚此时就在掂量,暗自心想皇帝虽然厉害,但到底只是俗世之主,在修仙界,天宫掌门还是更吃得开。而除了身份,龙苍流个人魅力亦不容小觑,迷妹迷弟遍布修仙界,又有魔界之战力挽狂澜的辉煌成就,反观他,一个十八岁的新皇帝,空有名头没有实权,连登基大典都要靠出卖rou体来换取……
李浚忍不住捂脸,心想太惨了太惨了,这怎么打得过?
早知道就先下手为强了!李浚咬牙暗道,转念却想,根本没什么先下手为强的机会。画眉楼之前,沈道友修为高强,谁敢动他能直接被他杀个对穿;画眉楼之后,有云流这个小崽子寸步不离地守着沈道友,谁对沈道友心怀不轨,就算云流打不过,他也能从来人身上撕下块肉来。
龙苍流能得手,妙就妙在那会儿云流昏过去了。李浚心想,现在云流醒来,发现自己老师被别人打了戳,心情恐怕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这样一想,李浚心情又好了一些,甚至隐约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他好歹是个皇帝,就算龙苍流发现了他的心思,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云流就不一样了,一个劳什子东都神教少门主,哦,还有传言说他是龙苍流曾看中要收为徒弟的人?这下全泡汤了,龙苍流不知道该怎么整他呢!
想到云流被整治,以后甚至都不能靠近沈道友,李浚只觉得通体舒泰,悠哉哉打开门下楼,抬目一看,大堂中果然坐满了人,大家眼神有意无意都在往沈道友身上瞟。
李浚眉头一蹙,对暗中护卫的人一摆手,侍卫们顿时清场——用的是岐山书院的名义。堂中修士本就有很多是蒙混进来的,眼见书院清查,自然都灰溜溜地走掉了。
堂中顿时只剩下李浚、沈无澈,以及坐在沈无澈左右两边的普元和云流。
李浚施施然走过去坐下,笑道:“沈道友早啊,晚上休息得如何?”
昨日听说温鹭要回书院,李浚二话不说派人送他,而沈无澈则说头痛,直接回房休息,直到今晨才出来。
头痛什么的,李浚自然认为是托词,实际是沈道友在为龙苍流一事头痛。而此时李浚细细观察他,见他脸上并没有喜色,忍不住心下猜测,难道他对龙苍流一点感觉都没有,龙苍流的举动非但没撩到他,反而给他带来不少困扰?
李浚顿时又活过来了,而且因为神态转换太过明显,惹得默默喝粥的云流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云流昨日被剑符所伤,直到现在,脸色都苍白的吓人,李浚见他这可怜模样,自动把他的眼神解释为黯然伤神、痛苦、挫败和无奈,甚至因为他太惨了,而心生一丝同情。
李浚这人,大概是身体中的“李氏皇族血统”作祟,虽然对敌人永不低头,却对落败的敌人以及一切弱小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同情和大度。再加上他母亲是大漠铁单于的胞妹,虽然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死了,导致长安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时候,李浚无人看护,只能跑去大漠避难,但总归,草原王族豪迈的气魄,永远留在了他的血液中,叫他在同情云流之后,干脆把往日的小仇小怨一笔勾销掉了。
就这样,哪怕云流依旧冷漠地望着他,李浚也不再像往日那样冷笑以对,而是大哥哥似的拍了下他肩膀,堪称温柔地问道:“伤好了没?”
云流:“……”
就这么一会儿,李浚脸上表情一直在变来变去,云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然他也不太关心,只是淡淡地道:“当了皇帝,你脑子就坏掉了吗?”
李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