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普元道:“李兄,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万一被发现了——”
李浚道:“万一被发现了,我就亮明自己书院嫡传弟子的身份,说自己只是误入,他们还不是得客客气气请我喝茶?”
普元叹气:“那万一还没来得及亮明身份,便被杀掉了呢?”
李浚思考一瞬,忽然心中一动:“你提醒我了,我这儿有一件法宝,既可做防御,又能隐匿行踪,叫什么‘锦衣夜行’——”
“锦衣夜行!”普元瞪大眼睛,“这是书院镇派之宝!”
“是吗?”李浚笑道,一面拿出法宝。
那是一柄伞,伞骨是翠绿的碧玺色,伞面却纯黑一片,上面用金色笔迹画了复杂符咒,散发着淡淡金光,看起来华美异常。
李浚把伞往头上一撑,又揽过普元肩膀,两人便隐匿了身形,无人能见——渡劫境的沈无澈除外。
他于是看着李浚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全无深入敌营的紧张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沈无澈哭笑不得,却见云流冷冷道:“听说十多年前魔修入侵修仙界,书院院长李世英凭一柄‘锦衣夜行’独入敌营,连斩魔君手下三名大将,从此名扬天下。如今一见,这柄顶级法宝却沦落为一件玩具,被拿来肆意胡闹了。”
沈无澈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遂并不辩驳,只是笑道:“行啦,我不看李浚了行吧?只看你。”
云流哼了一声:“老师说的好听,却从来没做到过!”
沈无澈心道这没办法,他天生喜欢小孩,哪怕只是萍水相逢,也想看上那么一眼。不过这又不影响云流在他心中的地位,看一眼也没什么嘛!
云流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想法,顿时气极:“老师真是……太花心!”
沈无澈差点被呛着:“花心……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小孩子不要乱说!”
云流控诉地望着他,沈无澈自觉理直气壮,然而被他这样看着,又无端觉得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个,我们来不是去看眉远赤的吗?赶紧走吧,别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耽搁了。”
他说罢不待云流回答,便随手打晕了一个侍卫和一个侍童,弄下衣服和印信,拉着云流进了群院,一路摸索找到了主院所在。
主院明显防备森严许多,不过不影响沈无澈来去自如。恰此时有一队侍从鱼贯而入,沈无澈便略施了个障眼法,混入队列里,顺利地走进了正堂。
正堂装饰朴实大气,气氛却很凝重。侍从分列两旁,沈无澈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呆着,抬目看去,只见正中坐了个面色威严的中年男人,乃出窍修为。
这修为在紫微天宫,要做长老还差点意思,但在如意门却必然是高层,想必就是那眉远赤长老了。
此时眉远赤脸上带着怒色,正在训斥手下。而被他训斥的,正是之前那几个黑袍修士。
几个在码头上嚣张跋扈的修士,此时都垂头站着,听眉远赤骂道:“什么叫‘大概是死了’?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此事的利害?如果他们没死,被东都神教的人关起来拷问,供出如意门来,这后果你们承担的起吗?”
几人唯唯诺诺,眉远赤听得心烦,冷冷指着那中年修士:“眉三,你是领头的,你来说。”
眉三赶紧应是,继而道:“长老,真不是我们不尽心办事,而是那事之后,东都守卫戒严了许多,我们又没那边人的修为,哪敢真的掘地三尺——”
“什么那边人这边人!”眉远赤喝道,“大家都是如意门人,分什么你我!”
眉三却赔笑道:“长老,门中两相对峙已是事实,何必故作和平呢。”
他身后一年轻黑袍人嘀咕道:“就是,现在谁不知道门主和长老意见相悖,大家纷纷站队,彼此敬而远之。门主雄心勃勃,心……心狠手辣,要蚕食其余宗门以求壮大,那就自己去壮大啊,搞砸了要咱们善后,这算什么!”
眉远赤一拍桌子:“放肆!”
所有人都神色一紧,那年轻人吓得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眉三也是冷汗津津,却没有认错的想法,而是沉默地抵抗着。
眉远赤深吸口气:“好,你们很好!”
眉三深深一礼:“长老!门主自取灭亡,您也要带着咱们陪他一起死吗!”
眉远赤死死盯着他,眼中怒意滔天,众人皆战栗地垂下头去,沈无澈也随大流地垂下眼帘。
然而就在气氛冷凝成冰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继而是几声低咳。
眉远赤听到了,脸色瞬间大变:“门主!您怎么——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一个(狗头)
老师持续作死,徒弟黑化蓄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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