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十分谨慎,在皇帝面前说起三位皇子也从无偏颇。只是心里看好大皇子。
主要是只看柳贵妃这个亲娘的脑子,和二皇子这种耻于出身十分偏激的性情,保宁侯府就不可能站到二皇子那队里去。
而影子一样的三皇子,商铎本来对他没什么看法。但如今人家都算计到自己头上了,以商铎的脾气,这辈子也不可能去站三皇子,只会暗中伸出腿来给他使绊子。
商驰倒是依旧略微含笑,平静的如一泊水泽,仿佛被算计婚事的并不是他,只是安然道:“父亲若是放心,就将此事交给我吧。”
“也是,反正是你自己的婚事,你自己捣鼓去吧。正好最近我在忙别的事情。”商铎丝毫没有为人父的自觉,当场将这麻烦甩给儿子,就全当这事儿不存在了。
而商驰独自坐在原地思考整件事情。
食指依旧下意识的叩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如今朝中之势犬牙交错,保宁侯府已是如日中天,便更得处处小心。不单是他,连两位弟弟的婚事估计都有人惦记着。
既如此,倒不如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凡钟鸣鼎食之家,婚娶大事自然不能随意,何况此事又牵涉皇家郡主。
商太后以此为由在太上皇面前用了缓兵之计,只说除了钦天监,还叫人将两人的八字拿到江南请一位神僧算一算,太上皇自然无不允准。
其实对太上皇来说,他不过是心血来潮,只为了满足自己果然是个好祖父的心思。
于是此事就拖了下来,仿佛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不被人知晓。
京城中如今最热闹的当然还是王子腾丢脸的事儿。
皇上暗中派人给此事加温,传的那是沸沸扬扬,更连那金陵官场上的护官符之名都传了出来,简直将四大家族渲染的一手遮天,连皇帝都得听他们调度官员似的。
王子腾有口难辩,几乎气出内伤来:我们家要有这样的本事,干嘛不造反呢!还在这儿低眉顺眼的叫人翻来覆去的议论?
从来这流言蜚语最难分辨。
他在京城做官这些年,不说政敌了,单说那些眼红他官位的都不知有多少。那都是些闻见血腥味就上来撕扯的人。王子腾如今既然落下了把柄,就算皇上那边不着意安排,也少不得人嚼说他。
这样七八日下去,王子腾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
他可不是贾赦贾政,一个虚职一个低位,躲在家里不出门就行了,谁也不能跑到荣国府里去对他们指指点点。
王子腾可得日日上朝和坐班呢!
如此一来,不等皇上向太上皇提起,太上皇便主动约谈皇上,准备让王子腾出京巡视避避风头去。
皇上心满意足,顺手还给王子腾加了个九省都检点的官职,太上皇也就越发觉得皇上体贴老臣之家了。
于是更提出进一进贾元春和牛氏的位份。尤其是贾元春,那可是贾代善的孙女,也是王子腾的侄女。从前在楚太后那里当女官时,皇上也见过她,依稀记得那是个桃腮杏口容貌也颇为出色的女子,给皇上当嫔妃也适宜。
皇上垂下眼帘:天子心性本就不容人摆布,如今官场要听太上皇吩咐也罢了,居然连后宫女子,自己的枕边人,都容不得自己按心意来,皇上对四王八公的忌惮和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皇帝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了,只等着日后算总账。
当然,此时也只笑道:“父皇说的是,此事就交给皇后去办吧。”
太上皇对皇后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只道:“皇后是个贤惠的,只是如今年轻些,来日让她多往你母后跟前走走,好学着些,你母后才是个真贤淑人呢。”
皇上险些立地笑场。
太上皇的主意皇上早就从商太后那听说了,更知道亲娘的态度是恨不得把太上皇胡子都揪掉的恼怒。
偏面上做的很漂亮,甚至还“体贴”地对太上皇道,往江南去算一次八字来回时间颇长,不如为郡主多选两个郡马爷候选人,比如楚太后娘家临安伯府的那位嫡长子也很不错嘛。
太上皇想了想,没毛病。
于是就找机会也往楚太后那要八字去了。然而楚太后一听是云容郡主,当场就表示不太乐意,她楚家新一辈也就只这嫡长子是个尖儿,哪里能娶云容郡主,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于是就找借口推辞了,太上皇便觉得楚家不识抬举,居然看不上自己亲孙女!
自然十分不满,更深觉楚太后不如商太后。
皇上回头就与皇后说了给贾元春晋封之事。
皇后温和笑道:“非年非节,非功非娠,忽然晋位只怕贾贵人受人非议呢。不过父皇的旨意,咱们做儿子儿媳的只照办就是了。臣妾想着给她一个嫔位,不知陛下觉得如何?虽则妃位上也有空档,只是四皇子的生母如今还只是个嫔位,倒不好叫贾贵人越过去的。”
皇上哂笑一声:“嫔位?朕瞧着父皇那意思,恨不得给她封个贵妃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