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 娉娉婷婷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口有个小隔间，里面坐着总裁助理。见有人走过来, 助理探头出去, 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你还换了身衣服？”
助理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进总裁办公室送个文件而已，至于么。
中午的时候苏雅穿得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通勤装扮, 现在换了一袭收了腰线的一字肩小黑裙，妆也重新补过了，换上了艳丽的热辣红。
就因为人事部部长出差了，送文件这事这才落到了苏雅头上。
苏雅立马红了脸，抓着文件的手有些局促。她的确有这种小心思。大学一毕业她就应聘了这家跨国公司, 经过一层一层筛选才面试过关，说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也不为过。员工大会上，总裁例行发言, 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满是从容不迫，和跟这个年纪不匹配的口才和世故。几乎是一眼，隐秘的小心思就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但这个公司，只要是年轻女性, 谁没有肖想过穆川？
又不止她一个人。
这么一想, 她迎上了助理带着嘲讽的目光, 轻轻哼了一声,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去, 助理脸上愤怒的神色突然一变，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总裁的办公室宽阔又布置讲究，中间是宽大的办公桌，四周划分出了沙发等休息区域。
办公桌上有一个人影，垂着头，专注的写着什么，手下的笔想起轻轻的唰唰声，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静了下来。
四周都是宽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人影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苏雅被阳光刺得眯了眯艳，一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她垂下头，抓紧手里的文件，下意识屏住呼吸。这还是除了员工大会外，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穆川。
她心跳的有些加快，垂着头不敢看过去。
随着她走动，脚步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响起，就如同她的心跳声。
她看着地上那人的影子，悄悄红了脸，找到自己最甜美的声线，“穆总，这是近期人事调动的情况说明，请您……看一下。”
“……”
写字的唰唰声停了下来，苏雅的心脏也忍不住跟着一紧。
半晌头顶上才冒出来一句：“……有事？”
声音完全没有冷硬，反而带着女性特有的柔美软糯。
埃？
这声音？
她愣愣抬头，面前何月心手里还握着笔，维持着书写的姿势，一脸她打扰到她学习的表情。
苏雅愣了半晌才吐出来一句：“你是谁？”
穆总办公室怎么会有女人？而且这女人还用着穆总的办公桌？
穆川办公桌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放到一边，只占了右上角的一小块位置，其余的地方全部铺满了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
何月心皱眉，她就说不该来穆川办公室学习，可穆川一直不依不饶。如果她不答应他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她心软。他发誓绝对不会打扰到她学习，只静静的看着她就好。可这不是有人来打扰了吗？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虽然说她成绩一直很稳，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她琢磨着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我是穆川女朋……”
说到一半她把剩下的一个字咽了下去，说是女朋友不太合适。毕竟她响应学校和国家不早恋的号召，也跟穆川约定好，高考完两人才正式谈恋爱，现在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他们还不算男女朋友。
这个句式接下来是哪个字，苏雅一听就懂了，脸霎时间白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能接触穆川的机会，结果机会刚冒头就破碎了。
“不，”何月心凝神想了几秒，下了结论，“应该说穆川是我的实习男友。”
她是穆川的女朋友，和穆川是她的实习男友，这两个句式意思可不同。
毕竟是穆川追的她，穆川什么时候转正，决定权在她。
“实习男友？”苏雅不可置信。她高高在上的总裁，她的梦中情人，是别人的实习男友，还不是正式男友？
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怎么了？”
办公室内休息室的门应声而开，穆川似乎是刚睡醒，一脸惺忪。视线在苏雅身上扫过，瞧见她身上的装扮，眉毛不经意地皱了起来。
苏雅感受到穆川视线的冰冷温度，下意识说话有些磕磕绊绊，什么旖旎色彩都没了，“我、我来送文件。”
穆川淡淡道:“放那吧。”没有再看她一眼。
看她身上的装扮他就明白了，公司里打扮得莺莺燕燕，带着花花心思的女人不少，但他对这些女人都没什么兴趣，也就随她们去了。
这显而易见的冷淡让苏雅心中狠狠一痛。穆总甚至压根不知道她的名字，等她从这间办公室出去，下一秒估计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