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羽都顾不得试探乔北寄在看到奏折后的想法了, 一门心思全在对方口中的“梦魇”上。
“跟孤说说, 你梦到什么了?”
乔北寄伏在皇帝肩头, 闭着眼道:“臣梦到臣将死,陛下入将军府探望臣。”
原来不是梦到被孤弄, 觉得是噩梦啊, 商引羽平复了些心绪, 接着又觉得有些许心疼, 梦到自己将死,北寄定然不舒服。
商引羽轻抚着乔北寄的背脊以作安抚, 以这种方式告诉乔北寄,他正陪着他。
“梦中,臣斗胆求陛下, 待臣死后将臣葬在皇陵外, 臣为陛下守皇陵。”
乔北寄轻轻嗅了口皇帝身上的龙涎香,低声道:“陛下说只要臣把陛下服侍舒服了, 自然什么都有。”
商引羽轻抚乔北寄背脊的手一顿, 这话……有些熟悉啊。
孤似乎真的说过类似的话?是在什么时候呢?
商引羽心生疑惑,听乔北寄继续道:“陛下不嫌弃臣将死的身躯, 臣就撑着起身服侍陛下。”
“不知怎么的……”乔北寄停顿了片刻,略带茫然地道:“陛下就将臣带上了甘露殿的龙塌。”
“臣服侍陛下,陛下笑道‘大将军这身子, 用来做发泄的器具, 再适合不过了’。”
曾经的记忆翻涌而上, 商引羽一惊, 竟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俯身以唇封缄乔北寄之口。
他不知道乔北寄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的场景,他甚至没法安抚乔北寄说“这是梦,都是假的”,因为他曾经的确说过这般戳心的话。
那时乔北寄不要别的封赏,只要禁军兵权,要为他守皇宫。
他恼极乔北寄,故意揭乔对方雌伏于他的伤疤来气乔北寄,却没想到乔北寄那般能忍,真就跪下来服侍他。
他不管多气乔北寄的不逊,都抗拒不了乔北寄的服侍,这让他更恼火。
气恼的怒火与情爱的火焰夹杂在一起,他故意折腾乔北寄,把乔北寄弄得狼狈不堪,故意嗤笑着说一些不入耳的话来刺乔北寄,让乔北寄无地自容。
他当然知道那些话会伤着乔北寄,可他还是说了,仿佛看着乔北寄难受,他心中就会舒坦些。
可真实的情况是,他并不舒坦。
看着乔北寄的脸变得惨白,看着乔北寄无法反驳,只紧闭双眼,紧咬牙关,把因疼痛而产生的闷哼通通咽下,沉默承受着他施加的一切……他并不舒坦。
他喜欢暗十九教导他武艺、永远衣不沾尘;喜欢乔北寄指挥千军、意气风发;可对方被他欺负得咬牙隐忍、苦苦承受,他就不喜欢对方了,同时也厌恶着施加了那些的自己。
“抱歉,北寄……”商引羽贴着乔北寄的脸颊,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低声道着歉,“孤不好,孤欺负你了。”
乔北寄有些慌乱的反抱住皇帝,无措道:“陛下,这只是臣的梦啊,陛下待臣极好。”
商引羽沉重摇头。
与梦无关,孤是真的说过这些话,是真的这般伤过你。
乔北寄是真觉得陛下对他好极了,不管是现实中的,还是梦中的。
梦中的陛下也未说错什么,他这异于常人之躯,能被陛下看中使用,实在是他之幸。
“臣那时身体也没这般健朗了,陛下不嫌臣,还让臣服侍,是臣之幸。”
商引羽脑子里,一边是他曾欺辱乔北寄的画面,另一边是乔北寄的描述下呈现出的梦境画面。
北寄梦里的自己必然不年轻了,却还被梦中的孤那般折腾,北寄哪里受得住那样的欺负,醒来后必然身心俱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重生后,孤觉得自己一直在好好待北寄,却还是让北寄不安了吗?
商引羽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只能继续听着乔北寄说那梦魇。
“臣服侍了陛下一夜,臣死后,陛下就让臣葬在了皇陵外,之后……”乔北寄微垂下眸,一时竟说不下去。
“之后什么?”商引羽亲了亲乔北寄的脸颊问。
他觉得自己连那样混账的话都说了,断不可能有比这更伤人心的。
乔北寄道:“之后礼部说皇陵建小了,要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