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是寻常人等能进去的地儿,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赵二老爷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并不是官身,赵瑾想要高嫁,须得广撒网、多敛鱼。
唐大太太对赵瑾淡淡的,眼见这头没希望,她们就随便指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王氏也坐不住了,生怕前头招待不周,火急火燎帮衬去了。
只有赵玫地坐在窗户边没动,她脸上木呆呆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赵瑀没有理会她,低声向唐大太太道谢。
唐大太太笑道:“快别说客气话了,李诫对唐虎也有救命之恩——去年山东剿匪,若不是李诫我儿就回不来了。我家都是把他当自家子侄来看的,他成亲我们自然要倾力相帮。那孩子并非池中之物,你们的事我多少也听说过一点儿,这真是天注定的姻缘,有道是否极泰来,你们的大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二人正说着话,王氏留下照应的小丫鬟蹬蹬跑进来,“大小姐,院里来了好多姐姐嬷嬷,抱着抬着好多红绸子红毯子红灯笼,正在外头挂呢,还有好多其他院子的人过来道喜。”
她一串“好多”逗笑了赵瑀,“你去找孙家的,叫她预备赏钱。”
小丫鬟迟疑道:“孙嬷嬷会给吗?会不会打我?”
“不会。”赵瑀透过窗子,凝视着外头忙乱的人群,孙家的急得满脸通红,大声指划着下人们挂灯笼,扎红绸。那红绸明显是刚买来的,箱子上面还贴着铺面的印记。
赵瑀不辨喜怒地笑了下,“看这架势就知道,傧相给老太太带来的冲击太大,她怕失了赵家的面子正着急添补,断不会为难你的,去吧。”
她说的没错,小丫鬟很顺利地要来两筐铜板。
赵瑀十分大方地统统撒了下去,且哪处的声音响亮,哪处就多撒。
小院沸腾了,贺喜声几乎响彻赵府,很快,越来越多的下人也赶过来道喜。
两筐铜板撒完了,赵瑀吩咐小丫鬟再去要。
小丫鬟胆战心惊去了,喜笑颜开回来,“大小姐,孙嬷嬷又给了!”
唐大太太看到直乐,“你也不像她们说得那般软弱无能,可以,能立起个儿来。”
“李诫费尽心思给我撑起的面子,我若还立不起来,自己都觉得过不去。”赵瑀慢慢道,“我不能总给他添麻烦,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才对。”
王氏回来了,她身后跟着明显丢了魂儿的赵瑾。
“这是怎么了?”赵玫忙扶着赵瑾坐下。
王氏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脸和唐大太太笑道:“我见着您家大公子了,长得真是精神,我家奎儿一比可差远了,看着就跟弱不禁风的瘦竹竿似的。”
唐大太太忙谦虚几句,话音未落,那小丫鬟又蹬蹬跑进来,这次她脸色都变了,“大太太……又、又来人了。”
王氏意气风发站起来,昂首说:“慌什么,谁来了,我去看看。”
“靖安郡王!还有西河郡王!”
王氏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谁?!”
唐大太太也讶然不已,这两位是晋王的儿子,靖安郡王为人不拘小节,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且与李诫关系不错,偶尔给个面子也不足为奇。
再说西河郡王,他虽是庶出却深得晋王喜爱,又是有名的冷面王,最厌恶有人与他攀交,没听说李诫和他有什么交情,他怎么会来?
小丫鬟催王氏:“老太太已经去迎着了,让府里的大小主子们都去,您快些吧!”
王氏两腿发软,脑袋发懵,“去、这就去。”
赵瑾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不待人催,飞一般地跑回院子打扮去了。
赵玫也匆匆忙忙的回去换衣裳。
王氏盯着赵瑀喃喃道:“瑜儿啊,你这姑爷到底什么来头?”
不约而同的,赵老爷也盯着李诫,一脸呆滞地问:“贤婿啊,你真是个王府小厮吗?”
李诫双手一摊,调皮一笑:“岳父大人,小婿就是个小厮,如假包换的王府小厮,你千万别觉得我大有来头,我受不起。我也不知道两位郡王爷会来,嘿嘿,咱们赶紧到门上应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