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百湖对俞星城一点头, 走到她身旁来。
在新妖皇逃窜之后, 俞星城与俞敬唯、裘百湖几人,在海岸上有过碰头。
在那时候, 俞星城已然得知天津卫周边多处要地被不知名的修真者袭击,而俞星城立刻决定, 本该负责去率领天兵迎击这些修真者的燕王, 立刻回来, 而由俞敬唯亲自率领手下大多数的天兵去迎击。
俞敬唯皱眉:“这些妖显然突破防线的力量更强,也能造成更大的损失。裘大人似乎提及,仙官虽然可以出动, 但观星厂很多先知或国师随从认为, 如今圣主不具备百年多前的力量了……”
俞星城摇头:“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些海中妖身上大多覆盖着水膜, 这证明他们没有远程作战的能力, 长期在岸上甚至进入京师的可能性不大。而新妖皇已经在黑蛟的追击下逃窜, 难以率领手下, 这群妖也缺乏计划与目标, 看似每一个都能造成破坏, 却基本都是各自烧杀,不成队伍。”
“而且, 那些门派的修真者的计划明显更严密,虽然朝廷有所戒备, 却没有想到他们会拿出妖皇加上各门派的组合来全面进攻。”俞星城抱着手臂, 站在海滩边, 那里还有俞敬唯和她手下天兵施法变出的巨大冰柱, 整片礁石与港口都覆盖着一层冰碴与白霜,她转头看着俞敬唯:
“要知道,一旦铁道、干道、鲸鹏与船库这些工厂或枢纽被破坏,京师将在几年内都防御力降低,而现在,法军从北美前来进攻我们只需要一个半月的航程,哪怕是英国召集多国联军想要突进,可能三四个月也会到来。我们攻下倭国至今造成过多少惨案,倭国有多少反抗组织,不都是靠着尚夕擎和钟曾筠□□白脸,大棒加萝卜的压着,要是听说京津防卫瘫痪,会怎样?”
俞敬唯靴子踏碎冰碴,走到俞星城身边:“现在还没有征兆说会有外敌入侵。但我懂你的意思,世界变了,现在一个海洋那头的大国想要来入侵我们,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天津防线随时面临挑战。”
俞星城衣裙被风吹皱:“外敌只是猜测的一部分,内部也很可能会出现叛变。您也应该懂,现在哪怕是闽浙、山东的舰队突袭京师,可能都不会有人吃惊了。而现在天津卫这座城已经很难被……完全的保护下来了,我们必须要把京津的交通与防御的骨架保下来,甚至做好再度遭遇袭击的打算。”
俞敬唯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踢了一脚礁石:“……我本来是个在北金驻守边疆的杂牌女将,皇上要塞给我封疆大吏这样的位置我都不要,结果还是被他暗算了——我这直接无名无分的当了替他驻守北直隶的看门狗!操他妈的,这些年还是不忘了阴我!”她对皇帝破口大骂几句,却踏过了细碎礁石:“这十二处我无法兼顾,我会以铁道与鲸鹏为重,有重点的反击。但我要调遣绝大多数的天兵离开此处,天津卫留给你和燕王殿下。”
俞星城点头。
俞敬唯有些暴躁的抓了一下头发,俞星城理解她,其实就是跟她算熟人的皇帝再一次把她坑了,逼她强行扛起襄护北直隶的重责。
可俞家作为将门,就是要护卫大明,从职责上来说,他们倒也没有承受过委屈。皇帝虽然一次次逼他们接过棘手的站场,却没让俞家任何一位蒙受朝堂上的污蔑——但就是他这做事方式,真的让俞敬唯生气。
这位暴躁俞姑姑终于在走向战车时憋不住了,一脚踹向车架:”朱常陇,你他妈等着烂□□吧!”
不管皇帝到底会不会烂屁,俞敬唯还是去了,而在此刻,天津卫上空突然出现的鲸群带来了压倒性的优势,它们杀戮的十分迅速,其中一只如沙虫般在九条河里乱钻的海鳗,被两只虎鲸叼入空中,海鳗似乎灵力颇为强大,可它还来不及反击,便被两条虎鲸像是鸟儿口中的蚯蚓般,扯成了两节,另外一群虎鲸在空中游去,快活的抢食它的断肉。
这只海鳗的死,似乎深深震慑了海中的妖群,它们几乎飞速往海中溃逃,而鲸群也不愿意多在城市上空停留,便发出阵阵如远古而来的鸣叫,翻动身体,双鳍划开云层,朝海的方向飞回去。
而剩下的大多都是新妖皇傲云的下属,他们或是冲向了京师,或是和鲸鹏与凡兵颤抖,还有一些不入人世太多年,过于轻敌,而被碉楼上的炮筒或□□击中坠地,再加之小燕王率领北厂仙官增援,在天津卫的局势大部分都控制住了,只看俞敬唯那边了。
此刻,俞星城最需要处理的,就是眼前这些人了。
山坡上,俞星城看着某些被按住还挣扎不已的学子,他们当中有一个两个愚蠢的,竟然还急急的去唤太子。这会儿如果把太子摘开,说不定他们的计划还能有下文,把太子扯进这场袭击京津的动乱,不就是想死吗。
其中有几个冷静的世家子弟,将那个愚蠢的喊着太子的学子一脚踹倒,而后转头对俞星城道:“我们可都在天兵眼皮子底下,可有证据说明那些密函是我们所写?”
俞星城笑了笑:“且不说其中有很多消息都是故意透露给你们的,而天兵中的军官都不知情。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