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截蕾丝撕下来,紧紧缠在她腿窝处暂时止血。
那老妇人也真是见多识广,疼的身子微微发抖,却也只是笑道:“孩子,你知道我这裙子多贵么,就让你给我毁了。啊对,能把我的手袋拿过来么,这时候怎么能不吸一根烟呢。”
老妇人坐在地毯上,从珐琅烟盒中拿出一根卷烟,用银丝制成的烟夹拿住卷烟,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擦了火柴,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自己被血染透的裙摆和袜子,笑:“你去看看别的车厢吧,我不打紧。”
俞星城走到车尾,忽然听到一声并不太响的爆炸,似乎有些碎石和玻璃渣子朝蒸汽火车这边迸射过来,她站在破碎的窗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风掠过车窗门口,那些碎石与渣子甚至没接触到车窗,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俞星城从车尾走下,看着火车站内一片狼藉与几盏破碎的煤油灯,俞星城开口:“解决了么?”
温骁的声音从火车站的玻璃顶传来,俞星城抬头,听到了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看来是温骁的影手划过玻璃的声音,他漂浮在玻璃顶上,而后一跃而下:“全部捉住了,对方有三人受伤,有一条枪爆炸,一位仙官受伤了。”
俞星城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看着铃眉与数名仙官将二十多人拖到了月台上,十一二条枪扔在了地上,唯一一个受伤的仙官,是在炸膛时距离太近,被碎片灼伤了手背。
二十多人已经被灵力附着的绳索捆住,受伤的三人,两个是混乱之中被自己人的弹药所伤,腰腹一片穿洞和血迹,另外那个炸膛的最凄惨,两只手肘以下血肉模糊。
俞星城想了想:“这三人或许也会知道什么消息,铃眉,你带二人将他们送到府西医馆去吧。”
铃眉点头,带着这三个几乎要痛昏过去的人走了。
俞星城看向他们。面容都很年轻,看穿衣打扮甚至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俞星城猜测他们是某个书院的生徒。她没多问,而是看向那批枪支。
都是前装式的滑膛枪,算是英法比较老式的军队武器,果然一看手柄,大多的都是英国枪。恨英国佬,所以用英国佬的枪杀人么?如果手|枪还好走私进大明,这枪就不容易找了啊。
更何况前装式的滑膛枪的使用,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知识,如何清扫枪膛,填装火|药和弹丸,都需要一定程度的训练和教学。俞星城拿起一把填装过弹丸还没来得及开枪的木柄枪,轻声道:“你们从哪里学来的使用滑膛枪?”
那群年轻人中有几个怒吼道:“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这群洋鬼子的走狗,要杀要剐就来吧!这群洋人拿挖大明百姓的肝脏做灵药,抢走大明百姓的女儿去替他们生孩子,又逼大明百姓种鸦片来给他们吸——他们到处开厂,你们这些走狗就替洋人遮掩事实!”
俞星城:……???
不单是她,诸位仙官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温骁解释道:“早些年开设西医馆的时候,就总有人传言说西医可以隔空取肝,用来给洋人做药。早当初民间传信过一阵子,后来朝廷肃清流言,就民间改说基督教堂偷女婴了。”
俞星城无语了:“……你们是书院的生徒么?连这种话也会信,还何必读书。”
现在与他们这群阴谋论的家伙多说也无益,俞星城道:“不必多问了,等把它们交给北厂,什么都会说的。不论是这些枪的来源,还是为什么知道会有洋人在夜间乘车离开,他们一定会张口的。”
俞星城身后的许多洋商从车厢里站起身来,望着这群跪倒在月台上的年轻人们,大部分人看起来甚至只有十五六岁,五官稚嫩,神情却有着尖锐的没由来的恨。
但比他们看起来大不了多少的俞星城却在月台上踱步,轻声道:“北厂会知道如何对待你们的。”
那些年轻人听到北厂的名字,竟或发抖或疯狂起来,有的朝俞星城唾骂,有的则在对着蒸汽机车中的洋商怒吼。
“我咒你被黄毛蓝眼洋鬼子拖出去强、奸,也生下白鬼来!”
“对!你总会有一天被火车压死,被白鬼给——”
俞星城冷冷的看着他们,温骁却不能容忍,他脸上浮起一层怒火,人未动,几只影手却直直扇向那口吐污秽的年轻人,直扇的的他仰翻过去。
俞星城挥挥手,蔑视的连他的诅咒也没听见似的,道:“带走吧,回去好好审。”
年轻人中有人惊惶的两股战战,竟涕泪满面喊道:“我们不是要干这种事的!我们本来只是喜欢玩枪的一群人,只有一把老的长|枪,共用那把枪打猎练习着玩的!是有个洋人给了我们十几把枪!”
俞星城没有理他,就看他尖声喊叫着被拖走。
反正他们早晚会开口,说出前后经过的。
俞星城转头回去,陆陆续续有洋商下来,俞星城先让一位仙官扶着那腿部受伤的老妇人,也送去医馆。
她抬手朝那些神情难辨的洋商一作揖,便直起身子来道:“我不认为将你们送走会更安全,因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