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握着了手中已经残破的血色刀刃,仿佛是他残破身躯下仅剩的温柔。
白愁飞已经跪在了地上,他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终究跪在了苏梦枕面前。
他输了,机关算尽,却还是输了。
耳畔似乎还有他的惨笑,那不甘的吟唱,在沉默中缓缓消逝,如同他想飞之心,终究跌落了尘埃。
苏梦枕目光很平静,苍白无力的指尖缓缓抚摸着红袖刀身。
白愁飞死了,应该到他了。
这衰败的身子,终究该腐败了。
“我死了后,金风细雨便由王小石担任。”
苏梦枕打破了沉默,将早已安排好的后事说出。
雷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脸色骤然变:“公子,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苏梦枕并没有看她,只是语气平静的将自己身中剧毒的消息告诉了王小石,他不愿意受制于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为他所累,从头到尾他和雷纯之间就只有算计。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在心间翩然的倩影已经成为了一副干枯的骷髅,他并不恨她下毒算计,但也早已失了那份纯粹的情意。
雷纯暗恨,只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夺过苏梦枕手上的残破的红袖刀,“公子,你如此不守信用,我只能唱歌给你听了。”
美丽女子口中唱出有毒的曲子,苏梦枕脸色变了,但心中却很平静。
他早已准备好了自己的路。
“杀……”杀字刚刚溢出唇边,天空忽然传来奇怪的哼叫声。
伴随着哼叫的,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啊啊啊!错了错了!你这只傻猪,这边这边,定位在这边啊!”
古怪的一道影子从天而降,掀起一阵尘土漫扬,在场人都怀疑是什么阴谋,迅速散开。
唯有苏梦枕面色如常的停留在原地,看着尘土中的……猪?
饶是已经看淡一切的苏梦枕,面色都不忍浮现出一丝古怪。
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一只猪。
还是一只膘肥体壮浑身粉红肥美的肉猪。
从天而降的不止是这只猪,还有被猪压在身下喘不过气的花酸菜,正在鬼哭狼嚎:“傻猪,傻猪你快滚开!”
看着红衣女子费劲的从猪身底下爬出来,苏梦枕轻声道:“花姑娘?”
花酸菜灰头土脸,没好气道:“别叫我花姑娘!我不当花姑娘好多年!”
苏梦枕:“……”
花酸菜小短腿一垮,骑上了粉色小猪,看了一眼地图。
噢……已经到了。
花酸菜左顾右盼,发现旁边的人都在警惕的看着她,嫌弃的皱眉,目光又放回了距离自己最近,面前这个坐在轿子里的男人。
苏梦枕。
是任务目标。
花酸菜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任务目标很亲切,想要关心关心他,怕他天气冷了不穿衣服,肚子饿了不好好吃饭,生病了又不好好吃药。
这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花酸菜情不自禁的揪着猪耳朵走了过去,语气关切的发问。
“你……吃猪肉吗?”
今年猪肉贵,瞧瞧孩子,一米八却瘦的皮包骨,饿成什么样子了。
苏梦枕微愣,惊讶之间抵不住喉间痒意,低头又咳了起来:“咳咳……”
花酸菜着急又怜爱的拍拍屁股底下的猪肉:“妈妈给你带了一只猪,晚上给你炖白萝卜排骨汤,好好补补。”
猪:“昂?”
苏梦枕似乎被她惊到了,咳的越发厉害,洁白的手帕上都沾上了淡淡的血色,浑身都在颤动。
花酸菜担忧的骑着猪在轿子旁边转悠来转悠去,心都揪起来了,“崽崽,你没事吧?”
雷纯打量了花酸菜半响,皱眉片刻,又看向了苏梦枕,眼眸闪过一丝冷光,继续唱起了刚刚被打断的曲子。
她要趁机控住苏梦枕,才有机会吞并金风细雨楼。
只是这曲子刚哼出喉咙,一把巨刀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雷纯的面前,若不是狄飞惊的反应极快,只怕她刚刚便已经重伤。
雷纯惊魂未定,耳边传来了女子冷漠无情的声音。
“破铜嗓子瞎唱什么,没看我儿子听的脸都绿了吗!”
花酸菜一改刚刚慈祥面容,冷若冰霜的看着雷纯,眼神中闪过血色光芒,走过来拔出了地上的巨刀,指着两人冷声道:“惹我儿子不开心的人,统统都要死!”
狄飞惊察觉不对,带着雷纯连连后退,险险才避开了女子挥来的一刀。
六分半堂的人连忙上前团团围住了红衣女子,将雷纯护住,此刻的女子身着红裙,眼神血红,身上极重的杀意,像是从血狱走出的曼陀罗,尤其是缓缓举起重刀的时候。
她缓缓勾唇,扯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红——袖——黄——昏!”
同样的招式,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