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他是和她拍对手戏的人,他能感受到,在拍摄过程中,她整个人的神采都不一样。
“钟杳,”祁昱提醒他,“以你现在的势头,和我所见识的你的天赋,你可能很难不被关注。”
再一次地,钟杳从别人口中听到“天赋”这个词。
“没关系的,”她不知怎的想起靳川坦然将自己介绍给他朋友的场景,她笃定说,“如果被关注到,我相信靳川知道该怎样处理。”
祁昱有些意外。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钟杳第一次以这样信任的口吻谈起靳川。他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替她高兴。
“祁昱。”
视频那头,少女眼里忽然有些迷茫,“你真的也觉得我拍戏有天赋吗?”
印象中,钟杳更多时候都是自信的,在考试时在夏令营中在研读剧本时,她都能运筹帷幄。
但似乎每当提到娱乐圈,她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当然。”祁昱笃定告诉她,“我合作过的剧组有很多个,电影、电视剧甚至综艺都有,没有谁第一次上镜能比得上你。钟杳,如果娱乐圈也有考试,我认为你也会是状元。”
钟杳突然抿唇笑了下。
她没有再多问,好像也不打算再多聊,她说:“那余燃,明天见。”
少女挂断视频,祁昱却还沉溺在她那声“余燃”之中。
虽然他认为上北大更符合钟杳的作风,但没人知道,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留在娱乐圈。
她这样的女孩,在哪都能放光,但在娱乐圈,他能够见到她的时间可要比学校多得多得多。
祁昱留恋剧组能与钟杳相处的时光,钟杳本人又何尝不是。
这天,宋书词和余燃有一场外景戏。
剧中,余燃对宋书词一见钟情,虽然心中觉得他们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却又忍不住去接近她。曾经的顽劣刺头,如今课不逃了,架不打了,会留下认真做值日扫地。甚至,连招摇的摩托车也不骑了,傲娇扮酷地跟着宋书词乘上了公交车。
拥挤的公交车上,宋书词被人挤得画板背不住,脚下趔趄差点跌倒。是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替她在狭窄拥挤的公交车内格挡出一小片空地。
交通堵塞,公交车急走急停,她的后背就时不时撞到他温热的胸膛。
宋书词如愿以偿,钟杳也如愿以偿。
钟杳上高中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乘坐公交车,自从她偷偷喜欢祁昱,就总是幻想被无数言情写过的这一幕。
而今,她住校几乎不坐公交了,愿望却突然被实现。
因为正经历着青春期酸甜的暗恋,钟杳演起宋书词简直有如神助,所有的暧昧与克制都拿捏得宜,全程NG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感觉徐风和靳川对拍戏的描述都不够准确,这的确像一场好玩的扮演游戏,但更像是一场好美的梦。那些你所没能经历的人生,都能在剧里体会,那些所没能完成的梦,也能在这儿圆满。
钟杳发现,她好像越来越能体会到拍戏的快乐,也越来越喜欢拍戏。
满怀爱意与快乐,钟杳如鱼得水,她与祁昱所呈现的所有暧昧与克制都自然得宜。
剧情与少年少女的默契在一起推进,徐风每次在AB组那边变得焦躁的心情,到C组祁昱和钟杳这儿,就又能被抚平。
时光飞逝,转眼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今年,十六岁的钟杳第一次没有在家过新年。
靳川的拍摄任务很紧,而她的戏也没杀青,她便主动提出不如就各自在剧组过新年。她说,来北京的第一年,她尝试留在北京和他过了特别的新年,那么今年就再尝试一次新的跨年方式。
小姑娘的语气轻松又笃定,靳川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在闹别扭,就很开明的同意了。
除夕这天,剧组白天还安排了拍摄任务。
是宋书词和余燃在各自家中,关于他们成长背景的戏。余燃的妈妈因为他父亲入狱,性格躁郁常常动手打他,所以他身上总带着伤。也是因此,生活一片灰暗的他认为自己和宋书词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余燃不知道,宋书词转学来北京的原因,其实就是她生了重病。她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才不敢将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
大年三十拍这样的压抑的戏,不算轻松。
钟杳比一般的人更敏感,因为入戏太深,徐风宣布收工大家一起去吃火锅跨年时,她都还坐在休息室里哭。
作为她的搭档,祁昱猜到她没那么容易走出来,收工后连脸上的伤痕妆都还没卸,就先敲响了女孩工作室的门。
“宋书词,”他抄着手走向她,“不是吧。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上了?”
他不来还好,一来钟杳看见他脸上的“伤”再想到剧本,好不容憋住的眼泪又泛滥起来。
祁昱:……
他感到有些无措,毕竟,就连钟杳的手机被沈青青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