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寻常大将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目标, 先伺机占据一方, 而后吞并蚕食, 最后反攻冀州青州。
得一地盘当家做主,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性目标, 现在机会来了,如何不心中大动?
姜萱立即问:“咱们可否争取一番?”
徐乾却叹:“我们又何尝不想?”
他们都想,甚至得迅后已经仔细商量过一回了。
只是,确实很难。
这选拔新郡守,毋庸置疑是从下一级的六位大将中选出的。
当初的丁洪麾下八大将, 郭廉被卫桓一同除去,还有一个叫胡曦的重伤如今还在肃城养着,永久损伤的伤, 即便痊愈也得退役了。
现在就剩六名大将。
其中戴婴刘阶胡允三个人到中年,平日表现也甚是中庸, 基本没多少竞争力。
许靖、陆延、卫桓,前二者多年来极得丁洪信重, 屡屡委以重任,功勋累累;而后者却是一鸣惊人, 今已名震并州, 光芒盖过所有人, 端是教人心荡神驰不敢不服。
这三人风头最劲。
只是相较于前二人,卫桓却有一处致命伤。
他太年轻资历太浅了。
委以一郡重任, 正常思维肯定是选能力足且年长稳重的, 如此方觉稳妥。
在许靖和陆延多年来表现稳且优秀的情况下, 卫桓的赢面其实是非常小的。
设法打击对手?许靖和陆延肯定也有消息渠道的,在人家有所准备,时间又这般短的情况下,这基本难以办到的。
卫桓等人商议了一个下午了,分析结果让人沮丧。
徐乾叹道:“难啊,自来年少委以重任者就少,从前上党吕宏倒算一个,不过他却是太夫人内侄了。”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算是一种比较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就算偶尔有,无一例外都是靠背景攀裙带的。
姜萱默。
她如何不懂?
可难道就这么放过去?
她蹙眉,不行!
若上位的是陆延倒犹自可,如果换成许靖,又是一场风波。这位可是还曾怀疑过丁洪的死,后来卫桓有“不在场证据”,他才认了。
但正如丁洪,他想动手并不需要证据,只有意念一偏就能借权力行事。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那事情岂不是绕回原点?
绝对不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甘心啊。
机会太难得,若成功抓住就跨上了一个新台阶了,自己当家做主拥地盘,后续再如何变化,都能脚跟稳稳的进可攻退可守。
眼睁睁与机会擦肩而过,谁能甘心?!
“裙带。”
姜萱喃喃,忽她问徐乾:“那……通侯后宅是怎么一个情况,你知不知?”
卫桓心中一动,也看向徐乾。
徐乾一怔,忙道:“通侯原先四代同堂,不过吕太夫人现在已去了,后宅的都是妻妾。”
这个问题问徐乾,还真是问对人了。
徐家祖籍晋阳,几代都是晋阳军中人,在徐乾祖父昔年还是老通侯麾下大将,可惜后来卷入公子争位又逢父子战死,因避祸,才自请外驻上郡,避开旋涡休养生息。
后来也没想过回去,因为如今上位的这位通侯并不是徐家支持的公子。
人走了,眼线却没因此撤下,徐家昔日在侯府放了些眼线以确保耳目灵通,如今远离在外更需要保持。
机密接触不了,但像后宅这些表面事却是了如指掌的。
徐乾细细说来,通侯正妻张氏,因为一直没有生养,吃斋念佛不争不嫉,因此通侯的后宅是颇丰的。如今正得宠的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夫人,凌氏。
这凌氏色艺一绝,人有些见识,笼络男人的手段又高,通侯很宠信很愿意给体面她。不过很可惜的是,她没有孩子。据闻应是在舞坊时被用了药,不能生的。
以色示人,又生不了孩子,难免就多为自己将来打算,因此这凌氏有一喜好,就是财帛珍宝。
说到这里,徐乾见姜萱眼前一亮,忙道:“但咱们也别高兴太早了。”
他叹口气:“凌氏得宠五六年,在通侯府这等富贵乡,寻常物事打动不了她的。”
这确实是处空隙,在徐乾看来通侯也不算什么英主,大喜大怒,多凭喜好办事,很典型一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
但这空隙却不好钻。
凌氏如今什么身份?库里多少珍宝财帛?眼界早养出来了。这等大事,想驱使她为此出力?难度不亚于登天。
他们能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稀世珍宝?或许把几家的家产捆一捆,还能勉强拿得出手,但现在变卖家当都来不及了啊。
且就算来得及,拉一车队金银大钱去晋阳通侯府找凌氏?这怕不是傻。
路如今倒算有了,可惜你走不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