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从冷念脸上收回目光, 那一瞬间眼里的冷漠, 再缓缓落到夏春心脸上时, 清晰的多了温暖, 她说她在陪他。
祁漾反手牵住她手,十指紧扣着,指尖碰触的温热到发烫,“现在离场对其他演奏家不礼貌,听吧。”
夏春心和他紧牵着手再未分开。
听演奏会时, 夏春心几次歪头看祁漾, 她明白祁漾, 台上是曾伤害过他的人, 他无法保持冷静,她能看出祁漾竭尽所能地忽略冷念,但他无法忽略,小提琴组在第一排,祁漾妈妈坐第一排中间距离指挥最近。
夏春心为了让祁漾开心, 歪头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看, 最后面那个小哥哥也太忙了,又敲锣又打鼓,还有那个铁, 他是团忙担当么。”
她的热气喷在他耳廓和耳蜗,喷得祁漾耳朵微动, 他侧眸看她, 她眼睛灵动, 开玩笑时眼里闪着狡黠,祁漾渐渐笑出声来。
曾经他们一起听演奏会时,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哥哥你看,最后面那个小哥哥也太忙了,又敲鼓又敲锣,还有那个铁,他是团忙担当么。
“那个是,”祁漾说,“三角铁。”
夏春心笑说:“我知道。”
潜台词——那次和这次我都是在逗你开心呀。
祁漾的心情终于像突然拨开迷雾见了光顺畅好起来,顺势搂住她肩膀,关注其他演奏家,心无杂念地听完这场演奏会。
近两个小时的演奏会结束,依次散场,他们在第一排,因此也排在最后离开。
祁漾怕夏春心被撞到,搂着她肩膀不急不忙的缓慢排队,突然有人叫祁漾,祁漾和夏春心同时停住。
“祁漾。”冷念叫他。
祁漾没停,继续迈上台阶,冷念急迫地喊他,“小漾。”
祁漾深呼吸,转身看她,随即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男人,祁漾眉心顿蹙,有怒火在燃烧。
冷念连忙道:“小漾,你要相信妈啊,妈没有,妈从来没有!是祁萧她妈陷害我和你三叔!”
三叔?!
夏春心震惊地看着祁漾妈妈身后的男人,确实和祁萧祁光霁有几分相像,面容像祁家人,可祁漾妈妈此时和祁漾三叔在一起?
祁漾脸绷得死紧,“没有什么?没有打过我,没有拒绝过我求你离开祁翰祥,还是没有和这个男人离开过日子!”
三年前,就是因为祁萧他妈发现冷念和这个祁正阳偷情,才让祁翰祥勃然大怒赶走祁漾和他妈。
冷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她真的很想得到祁漾的原谅,但她做的错事太多,无从解释,只不停地说:“对不起,祁漾,妈是精神病,妈精神不好……”
祁正阳立即抓住冷念道:“念念,你别这么说自己。”
做儿子的祁漾,听到不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叫自己母亲“念念”时,他恶心。
祁漾不再听下去,带着夏春心转身离开,祁正阳沉声道:“祁漾,三年前我和你妈没做过任何事,你知道你妈生病了,你不该这么对她。”
祁漾猛地转身看向祁正阳,这一眼里饱含愤怒与狠厉,他甚至都不屑和祁正阳说话,眼神中就迸发着无尽的冷冽。
夏春心感觉祁漾浑身都绷紧正在失控边缘,她轻轻握住他手,柔声说:“哥哥,我们回家。”
她每一次的“哥哥”二字,都像是他的解药,拯救即将失控崩溃甚至爆发的他。
祁漾反手握住她的,带她离开。
冷念上次就见过祁漾身边这个怀孕的女孩,她急急道:“你好,你是祁漾的妻子吗?你,你可以告诉我你怀孕几个月了吗?”
夏春心想了想要回头,祁漾却捏紧她手心暗暗示意她不要管冷念,夏春心还是转头说:“阿姨,我叫夏春心,我会陪着祁漾。”
祁漾指尖微颤,握着她手,一起揣进自己的外套兜里,眼里的阴霾渐渐化为感动入骨的柔情。
从大剧院离开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祁漾送夏春心一直到她家门口,叮嘱她回去喝杯牛奶早点睡,夏春心听话地点着下巴,也嘱咐他早点睡,不要想太多。
夏春心进家门后,金燕妮立即迎上来给递毛巾和热水,问她冷不冷饿不饿,Janie也过来帮她按肩膀。
夏春心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身边这些贴心照顾她的人,一对比,就感觉祁漾回家后可能会很冷清。
她抬头看客厅棚顶的吊灯,突然莞尔,“燕妮姐姐,你能把我房间里的灯弄坏吗?”
金燕妮:“???”
祁漾追夏春心那阵子,夏春心不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有时候祁漾可能是出差或是太忙,并非每天都找她,她有时候会有点点想他,想见他,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她把自己房间的灯弄坏了,找祁漾帮忙修灯泡。
之前她住的房间是普通灯泡,很容易把灯泡拧下来剪线弄坏,现在她房间的灯是吸顶灯,有点难弄,而且她怀孕了不能登高,就由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