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附近的红酒,个个非富即贵堪称酒中沈老板,小心摔了个贵的,你又要负债数万。
他下意识以为她要挑好酒。
当然正常人都会挑庄园挑年代,看色泽看平底压花精细度,小心翼翼挑出最好的品质来尝。
无奈沈音之不太正常,犹豫老半天后放下更好的酒,选择了稍次的品质。
原因很简单:
它的蝴蝶结系得比较漂亮。
周笙眼睁睁看着她扯掉好酒的丝绸带子,欢欢喜喜地往自个儿手里那瓶次酒脖子上、又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他恍然大悟了她的选酒标准。
他忍不住地干咳一声:“沈先生。”
沈琛抬起眼,正好瞧见沈音之抱着酒,正大光明走出书房,然后从沙发垫子后头摸出开酒器,趁着厨房里烧菜的阿姨不注意,熟练地打开瓶盖倒个满杯,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
看着是个惯犯。
还是个鉴赏能力不怎么样的惯犯,用五位数的红酒配天雷滚滚穿越剧,窝沙发里咯咯地笑。
“像资料上的人么?”沈琛问。
周笙脱口而出:“可太不像了。”
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语气不当,他眼观鼻鼻观心,立刻冷静且机智地转移话题:“星娱那边一直打电话来问林小姐的下落,估计是徐彪不肯放手。如果他打电话来要人,应该怎么回复?”
“我这没有林小雨,只有沈音之。”
沈琛不太在意地回:“如果他非要我的人,就让他来办公室找我谈。”
面上摆着一副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合法公民我们好好讲道理的姿态。
……谁信谁找死吧。
但凡徐彪剩点脑子,应该不至于再来自找苦吃。不过周笙细细琢磨着他的话语……
“需要帮沈小姐办个新身份么?”
“弄干净点。”
沈琛缓缓合上文件夹,垂落的眼睫根根分明,落下更一小片完全漆黑不透光的影子。薄削的唇角溢出低语:“留在身边总得干净点,不然早晚得扔掉,你说是么?周笙。“
他的声音轻淡如羽毛。
但没有人比周笙更清楚,沈先生所要的干净有多么彻底,又多么偏执,像个疯子白日做梦。
“是的。”他顺着话说:“您喜欢干净。”
两个男人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监控里客厅的电视进入广告时间,而沈音之悄悄朝摄像头靠近。
待他们慢半拍看过去时,她已经离得很近。
一张白生生的脸无限放大,睫毛浓密而长。沈音之早就发现了这个会动的东西,有意摇头晃脑害得它扭来扭去,像个肢体笨重的木偶。
“汤来了汤来了!”
刘阿姨端着排骨香菇汤从厨房里走出来,视线沿着堆叠的桌椅向上向上,再向上,真真吓得魂飞魄散,“那、那个不能玩的,你怎么爬这么高!下来下来,赶紧小心的下来,不然被沈老板周老板看到了要开除我的。”
小姑娘歪头疑惑:“他们能看得到?”
“看得到哇,这是监控嘛!”
紧跟时代潮流的中年妇女随口科普:”白天晚上都看得到,谁动它盯着谁。老板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看,想看什么时候的就看什么时候的,拿来抓贼最好用了。我家儿子就在家门外装了个……”
沈音之已经不听了。
她稍微动了动,脚底下摇晃。
不顾刘阿姨跑过来扶椅子又催又劝,更不在乎跌落的危险。沈音之只管自个儿新鲜有趣地抱住摄像头,小声地叽里咕噜起来,憋了好多天的话一股脑儿塞给它。
她觉得他能听到。
而事实是电脑没开声音,沈琛只能看到她嘴皮子开开合合。直到尾梢才渐渐慢下速度,正面对着他咬出无声地一句:
“沈先生,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