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苪静出现的那一刻, 庄深几乎是下意识的排斥。
女生眼里的情绪令他不太舒服, 所以他才不愿意让沈闻靠近她。
这算吃醋吗?
庄深几乎没往这方面想,只是出于本能地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沈闻见他在认真思考, 将猫放下,笑道:“不管你是心态说出这句话,我都很高兴。”
小猫顺着庄深的裤腿往上爬,庄深顺手帮了他一把,小橘猫窝在他怀里,温温软软一团, 黏人地贴着他的小腹。
庄深手放在他身上, 还没开口。
“我不会和她有任何瓜葛,”沈闻靠近了些, 清淡的薄荷味微凉:“我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沈闻的气息太过靠近,庄深几乎在他说完的瞬间站了起来,将猫放到了桌上。
“咪——”小橘猫猝不及防, 打了个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有些委屈。
庄深眉眼冷淡, 淡声道:“我先回寝。”
沈闻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说:“有空随时来。”
直到离开宿舍,庄深才垂下眼,微微皱了下眉。
刚才的感觉涌上心头, 男生的靠近卷着热流, 几乎令他皮肤都有些发烫。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股清冽薄荷味的味道, 却又淡到难以描述。
*
周末,赫舅妈开车过来接他。
这几天气温降得厉害,太阳一落甚至有人穿上了薄羽绒服,赫舅妈看到打开门进来的庄深,柔声道:“外面冷吧?穿这么点,我看着都有些冷,我们的衣服裁缝加急做了,过两天差不多就能出来。”
庄深外套里面就一件白色毛衣,少年体型清瘦,白到剔透的皮肤仿佛染着一层冷光。
“不冷。”庄深系上安全带说。
“你们年轻人就是火气旺,但也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敷衍自己的身体。”赫舅妈笑着开车离开。
等庄深和律师交接完,正好赶上吃晚饭。
赫睿诚也在晚饭开始前回来,他听闻了这件事,看向两个小孩,说:“这次遗产几乎是平分,虽然钱不多,但至少他们不会闹事。”
庄深估计,这个他们就是当时他在病房外遇到的那两个女人。
赫舅妈摇了摇头:“之前还在听三妹在问,爸有一批古董和手表放在哪……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的。”
一旁的赫芷突然说:“之前爷爷给了我们一封信,那里面会不会有东西?不过他要我们成年再看……”
赫舅妈马上回道:“这事只能在家里说,不要在外面说爷爷给了你什么,他既然让你成年的时候打开,你就听他的话。”
赫芷点了点头,看了眼庄深,明显对于这种神神秘秘的事情有些好奇。
赫舅妈又对庄深温声道:“这件事你们不要多想,当初你妈妈给你也留了不少东西,就算没有这些遗产,舅妈也不会让你过不下去。”
庄深舀着碗里的鸡汤道:“知道,我不在乎这些钱。”
赫舅妈忍不住对他笑了起来,笑容温和而亲切:“我前不久路过你妈妈的那套房子,花园有些荒废,倒是有几朵月季长得挺好,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庄深回想原主妈妈留下来的东西,似乎是有一套房。
只是越往深处想,他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地疼痛,这具身体不愿意回想有关这方面的东西。
庄深面上毫无波澜:“好。”
提到赫娴,赫舅妈不免有些伤感,没再往下说下去。
庄深虽然一直很随性,但用了这具身体、甚至享受到这些亲情,也在以他的准则改变原主的命运。
远离庄家、改变曾经一成不变的命运。
不过从刚才心底的某股情绪来看,原主肯定想回去看看。
庄深只在那张照片上窥见过赫娴的样子,对于其他的事情很少知道,关于这具身体的过去总是很模糊。
庄深在吃完饭离开后,一个人前往赫娴的家。
房子录入了他和赫娴的指纹,只是另外一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或许这个地方触发了某些回忆,庄深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刚推开门,庄深接到了沈闻的电话。
沈闻的声音懒懒散散,像是刚刚睡醒,喉间有些沙哑:“你在哪?”
“我妈妈家。”庄深推开门,在玄关处将灯打开。
光芒洒满整个大厅。
暖色系的装饰下,一眼望去很温暖。
长久无人居住的房间里落了些灰尘,没有人气,显得有些清冷。
沈闻:“你妈妈?”
庄深回了句:“我妈妈以前的房子。”
他在客厅逛了一圈,站在窗前看向花园,没人修理的草坪上四周堆满了快要青黄交接的落叶。
沈闻顿了下,声音放轻了些:“你一个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