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了默契,彼此也都不愿意提及叶朝霞去世的事实,电话那头,林晖言简意赅道:“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你家楼下接你?”
白端端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心里合理排了个调整方案,点了点头:“可以,早上七点半吧,提前一点,最近上菱山的枫叶红了,往那个方向去的路会比较堵,我们还是避开人流吧,另外记得买玫瑰和草莓,还有做好蛋包饭和猪肉卷,梅子酒和巧克力我来带……”
一想起叶朝霞,白端端就有些难过,叶朝霞在世时,最爱的花是玫瑰,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还特别爱吃林晖做的蛋包饭和猪肉卷,酒量明明差的要死,但却总是嚷着要喝后劲很大的梅子酒,又嗜甜如命,恨不得成天嘴里含着块巧克力,但让人嫉妒的是,叶朝霞这么吃甜食,却一点也不长胖……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然而回忆尚在,故人却早已永别。
每年的忌日,白端端总会和林晖商量好分工,各自带上叶朝霞生前喜欢的东西,虽然知道人死后一切的缅怀都是徒劳,但光是准备叶朝霞爱的这些东西,对林晖也好,白端端也罢,都是一种精神寄托了。
白端端努力忍住了哽咽:“总之就这么说好了,明天见。”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而没想到,等放下手机抬起头,白端端才发现季临正盯着自己。
见到自己探究的目光,他这才转开了头。
白端端倒是想起来:“对了,季临,我明天要请个假。”
“你明天要出去?”
“对的。”
“你请多久?半天?”
“我要去上菱山,半天不够,我请一整天,之后可以调休用一天周末把明天的假给补上,另外明天的工作安排我已经调整好了,我手机24小时会保持通畅,客户临时的急事也会继续处理,你有事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自己这番说词合情合理,谁偶尔没个私事要请个假呢,何况明天并没有什么大事,白端端本以为这假应当是很好请的,只是没料到季临听到后,一张脸拉得老长,完全不需要掩饰就写满了不高兴。
他看了白端端一眼,顿了顿,才低声道:“你一定要去吗?”
白端端点了点头:“明天有什么事吗?”
季临抿了抿唇:“没有。”
白端端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之后,季临就不说话了。白端端收拾好东西,准备从会议室里出去,结果快转身的时候,才听到季临又幽幽地开口了——
“你是和林晖出去是不是?”
“你和他和好了?”
白端端愣了愣:“恩,也不算彻底和好吧,就至少和平相处。”
季临不说话了,脸色持续很难看。
白端端也摸不着头脑,只能说大概觉得季临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这男人平时喜形不于色,也不知道这是又怎么了,大略还是不满意自己突然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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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晖如约而至,两人默契地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带上了各自该带的东西,一路沉默着往上菱山驶去。
上菱山是A市非常著名的山脉,每年初春可以赏梅,之后三四月开始满山又是桃花,等到了如今这十一月末,整个山脉上的枫树也红了,配上其余的常青树木,还有别的凋零的黄叶,层层叠叠,颜色渐进而美妙,当初叶朝霞在世时,最爱的就是每年过来爬山,上菱山空气很好,一路也是鸟语花香,山顶上还有一大片提供给游客野餐、烧烤和露营的场地。
叶朝霞出事前,还在计划着下个月去上菱山赏枫,然而因为林晖工作繁忙,因此这个计划便一拖再拖,直到再也没能成行。
她去世后,林晖便把她的骨灰葬在了上菱山的那片公墓里,也算把她留在了她喜欢的地方。
只是每年扫墓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就要撞上去上菱山赏枫的人群。
白端端想起叶朝霞,一路都寡言低落,其实从一早上见到林晖开始,两个人便都没有笑过。
然而这一幕放在旁人眼里,却被解读出了另一番景象。
季临几乎是一早就醒了,他小心地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听到白端端开了门,然后又关了门,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因此没有细高跟踩在地上那有节奏的声响,大约因为是和林晖去赏枫爬山,所以穿了运动鞋。
虽然今天没有重要的工作,她想要避开周末的赏枫高峰期而选择用今天上班时间去,这无可厚非,但用在盛临的上班时间和林晖一起赏枫,季临就觉得无法接受了,即便白端端今天确实没有重要的工作,并且也安排好了调休,但季临还是无法接受。
凭什么?
白端端凭什么和林晖就和好了?
听着两人在电话里那种不需要言明的默契,季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们这项每年的赏枫活动,想来是进行很久了,大约都是他们作为情侣时的定期必修项目。
季临今早其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