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受了这一说法,继续透着缝隙看外面那两人叽叽歪歪,一直到揆叙自己走了他才叹气说,“我这弟弟不如七少爷多了。”
“嗯?”
阿灵阿不明白,珍珍也不明白,他两如好奇宝宝一样看着容若那一脸遗憾又难过的表情。
“七少爷是快刀斩乱麻,喜欢便说清,说清便办事,我这弟弟还不知道要拖拖拉拉到哪一日。”
阿灵阿很是理解揆叙的不容易,他为好哥们辩解说:“揆叙与我不一样,他这阻碍重重,单是太后和明相夫人那里便难如登青天。”
“算了,成与不成,咱们总得帮一帮。”
容若感叹完,又问阿灵阿:“七少爷可还去见我阿玛?”
“自然去。”
“那福晋呢?”
珍珍看看太湖石外的攸宁,想了想说:“麻烦容若大哥帮我与明相夫人请罪,我还是先陪大格格吧。”
容若自无不可,他遂携了阿灵阿去明珠书房,又让管家将阿灵阿夫妇带来的厚礼送去明相夫人处。
珍珍陪着攸宁说话的时候,管家安三带了他们的礼物来到明相夫人那拉氏的院子。
听说一等轻车都尉夫妇派人送礼来,明相夫人自然要亲自一一看过。
安三送进来的时候,明相夫人的长媳官氏低声问:“额娘,这小七爷和福晋怎么也不来拜见呢?”
那拉氏看了官氏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为何官氏会问这句话,她接了安三手中的礼单翻开看了起来,没想官氏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那拉氏“啪”得将礼单合上,官氏心中暗叫一句“不好”,然后肃了脸低着头立在一边等着那拉氏训话。
见到官氏这般,那拉氏本来想说的又吞了回去,最后只淡淡说:“小七爷小小年纪先中举后袭爵深得皇上看重,他福晋乃是永和宫主子的亲妹子,都是有分寸识大体的人,不会失了礼数。”
说完那拉氏心里又一次哀叹起那日常反复的一句话:这个官氏啊,就是心眼太实,藏也藏不住。
那拉氏再度翻开礼单,她看着看着轻轻点头。礼单上又惯用来送礼的补品珍馈、文玩珠宝,也有少见的西洋奇货、花卉盆景,还有最为珍贵郑重的御赐佳品,总之一份礼单里心意、感恩和讨好都汇聚在了一起,一看便是十足的人精才会办的。
她想了想,将礼单还给安三说:“这小七爷真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做事老练得很,怪不得老爷看重。”
安三也笑着点头,然后问:“夫人您看,这些礼物都如何处置。”
“珠宝老样子分成四份给少夫人和三位格格们,药材燕窝这些都收库,西洋那几个玩意儿你给两个哥儿吧,他们也喜欢。”
那拉氏说的格格和两个小少爷都是容若的孩子,只是其中并没有官氏亲生的。官氏听见那拉氏把东西都分给了他们一房,赶紧谢了恩。
“你也别谢了,我是知道你不容易,等下分完你带着东西去几个孩子那里分分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珠家最难念的就是官氏和容若的夫妻经,容若和原配以及早年身边几个妾侍所生的孩子都已经到了可以念书的年纪,容若很早就请了至交好友为他们授课。而官氏大字不识一斗,孩子们的学业容若便不许她插手,官氏一时间就少了与这些子女之间的联系,她几番想要加入都被容若挡了回去,有一次没忍住和容若大闹,结果只换来容若一句:“你要是懂,就自己来。”
官氏被噎得无话可说,当时只能悻悻然退下。
而那拉氏是知道此事的关节所在——容若是一心觉得官氏没文化又爱闹,他怕这样的官氏带坏了孩子,所以借着入学把孩子带走。
所谓一叶障目,便是容若已经看不清除了爱含酸捻醋外的官氏是什么样的人,而官氏也觉得容若做什么都是在看不起她。
“额娘,我刚才回来,看见爷又放了个风筝。”
那拉氏一闭眼一皱眉,活像要把刚刚听进去的这句话挤出脑袋,可尝试了下没有成功,于是无奈睁开眼说:“你别想多了,今日七少爷还有大格格都在,再闹起来像什么话?”
“是。”官氏应了,然后断过一碗药茶给那拉氏,“额娘,这是我回家找了家里养的郎中调的,您换季老是咳嗽,这个能让您好受点。”
那拉氏看着她递来的药茶,又是一阵无奈:“你这点心思花在成德身上多好?”
“爷从来不收。”
官氏说完,那拉氏沉默了半晌,她咪了一口药茶后也没有再说话。
她记得儿子写过一首词,说什么,而今才道当时错?
她看看一脸木讷的官氏,越想越头疼:这么好好的一个老实孩子,干什么非看上我这大儿子呢?
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小儿子的婚事,最后将药茶一饮而尽。
世事难两全,怎么做都麻烦。
…
明相夫人在阿灵阿和珍珍离开前,派管家安三送来了回礼,让人意外的是攸宁也得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