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邵炀猛然噎住。
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没有办法说出口。面前这人还在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神里在寻求一份答案。
但他给不了,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并且不该再继续想下去了。
偏偏蒋义没有得到答案,又问了遍:“是为了谁?”
邵炀目光沉沉,一咬牙,干脆回道:“夏小鹿。”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暂时不暴露自己内心想法的答案。
果不其然,换来蒋义讥嘲一笑:“那你之前跟我装什么?”
蒋义上前一步,右手捏拳,不轻不重地用拳面敲击邵炀的左胸,每说一句敲一拳,敲得邵炀胸膛“咚咚”想:“邵炀,你听好了,我不喜欢夏小鹿,更烦你。老子来学校是他妈来学习的,不是来跟人打架的,你要再找茬找到老子头上……”
蒋义顿了顿,刻意压低嗓音,用极其低哑的声音警告道:“老子打废你。”
邵炀心尖一颤,目光聚焦到蒋义脸上,看到蒋义脸上认真的表情,知道蒋义没有开玩笑。
他虽然不怕蒋义,但他怕再说一个字,就有什么东西要泄出来了,只好闭着嘴,一言不发。
蒋义去后面小便池放了个水,出来的时候邵炀还站在原地没动,嗤笑了声,洗了个手,故意把手上的水洒到邵炀脸上。
邵炀眼皮上一凉,眼睫毛抖了抖,有一滴水顺势抖落下来,挂在脸颊上半天没滑下去。
蒋义淡淡扫了眼邵炀:“回去了,黑板报还没画完。”
“……嗯。”
夏小鹿看到两个男生抓着手离开教室,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从三个人到只剩一个人,她手里还拿着没用过的湿纸巾,现在拿着纸巾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默默地攥紧在了手中。
她拿了只□□笔开始在蒋义画好翠竹的那个板块写字,写了几行,那两个男生回来了。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一个胸口衣服湿了一片,一个两只袖口都浸湿了,略显狼狈。
夏小鹿的视线在那两人身上扫过,随即从凳子上跳下来,犹豫了一下,选择问蒋义:“你们去干嘛了?”
然而却得到蒋义一记冷眼。
夏小鹿僵在了原地。
之前蒋义说喜欢她,老来给她献殷勤,那时候任她怎么拒绝,蒋义都是嬉皮笑脸厚着脸皮缠着她,从里没有对她露出过像刚才那样的表情。
夏小鹿回头叫住了蒋义,在得到蒋义又一记冷眼后,支支吾吾问道:“你……你右边竹子画完了吗,我……我写了字了。”
蒋义看了眼黑板,黑板右边板块多出了四五行字,字迹隽秀,排版工整,给右边板块又添了几分文艺的气息。
那些竹子还差几片叶片没有勾,但是不打紧,蒋义便道:“你先写,我画点别的。”
“……好。”
接下来的大半节自习课,三个人都异常沉默,气氛冷得不像话。
夏小鹿想说什么,但总找不到话题,又怕把气氛弄得更僵。她写完右边板块的文字,就开始用颜料帮忙划板块边框线,划边框线要到处走,难免会靠到邵炀和蒋义旁边。
靠到邵炀身边去没什么,但一接近蒋义她就会感觉背后一凉,接着就听到蒋义说:“这边先别划,等我把东西画完。”
夏小鹿只好到黑板另一边去。
邵炀没再说什么,默默把中间的“我和祖国”四个大字标题写完,兑了点颜料上色,很快就完成回了位置。
夏小鹿划完别的板块的边框也没事干,回了座位。
留下蒋义一个人继续在黑板上画画。
第二节晚自习邵炀和夏小鹿都没来,只有蒋义一个人在黑板上画左边板块的插图。
蒋义在白天已经把家庭作业里会做的题对付完了,剩下的都是看不懂和看得懂也做不出来的,干脆放弃。他又不想回座位上和邵炀隔廊相望,就继续在后面画,他有个想画的东西,切题但很繁琐,要花点儿时间,画细致了才好看。
蒋义喜欢画画,上辈子某次跟人打架伤到了腿,有三个月不能剧烈运动,那段时间没兴趣做就找楼上刚从城里搬来的爷爷借了几本书看看,爷爷是个画家,借给蒋义的书都是关于画画的。
蒋义几本看完就想试着画画,便从爷爷那借了纸笔画了起来。蒋义发现他只要一画画,心就静了下来,生活的繁琐似乎都不会再纠缠他的心绪。
他把照着书画完的几幅给爷爷看,爷爷说他有天赋,后来他一有空就会去爷爷那学画。
一连学了五年,直到去年爷爷去世。
晚自习结束后,蒋义听到了不少夸他画得好的,但也听到了几句酸不溜秋的话。
王力庞:“就他一个人在那画,别人都知道回来学习,画好了板报算什么,还不是考倒一。”
刘桓治:“说不定只会画竹子呢,就在那显摆。”
蒋义睨了他们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