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金丝细边的眼镜架在他的线条优秀的鼻梁上。
似乎是因为低头的时间有些长,庄辉扶了一下眼镜,对桑桥道:“既然不想回去睡觉,那就起来再跳两次。”
桑桥:“……”
桑桥抱着奶茶,坚定的摇了摇头:“老师,我腿麻啦!站不起来,你先走吧。”
庄辉岿然不动,伸出手:“我拉你。”
桑桥:“……”
桑桥其实就是随口扯了个谎,没想到庄辉这么较真。
两人僵持了几秒。
桑桥抿抿嘴,很坏的把手递了过去,准备借着庄辉的手起来时坑他一把——
庄辉的手很温暖,而桑桥的却没几分热度。
两只手相触。
桑桥劈着叉的左腿刚一撑地,顿时表情一变。
卧槽,还真脚麻了!
桑桥整个人准备不及,猛地摇晃了两下。
手里的奶茶跟着他的动作往前一倾——
一杯好好的鲜芋脏脏茶没几口进了桑桥嘴里,大半杯全贡献给了庄辉身上那间孔雀蓝的衬衫。
庄辉:“……”
桑桥:“……”
说实话,桑桥刚刚也只是想把庄辉拽倒。
真没想泼他一身自己还没舍得喝几口的奶茶。
桑桥原本就饿。
此刻闻着对面那个人身上的奶茶味,觉得庄辉都变得秀色可餐了起来。
饥肠辘辘的桑桥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的快速看了一眼自己杯子里剩下的几块鲜芋。
然后老实的向后退了一步,伤心的道:“对不起,老师,我会赔你衣服的。”
庄辉一直还挺喜欢身上这件衬衫,可现在桑桥先道了歉,再计较难免显得自己过分。
庄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垂着脑袋的桑桥。
训练室晃眼的灯光没有透过他浓密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眼尾处落下一小片扇子似的阴影。
显得有些可怜,又有点委屈。
庄辉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件是巴黎秋季时装秀马上要出的新品,品牌提前给我的,你去哪里赔给我?”
桑桥对奢侈品没什么概念,抬了下脑袋,茫然的打了个嗝:“啊?”
庄辉:“……”
那双像是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在训练室的光影之中,只倒映出自己的身形。
庄辉停了几秒,开口道:“你不是还要靠每个月节目组给你包吃包住开工资,有多余的钱吗?”
桑桥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原本卧蚕的位置都快被黑眼圈遮了个彻底。
他试探着瞅了瞅庄辉,小声的道:“庄老师,如果我赔不了你的衣服,你会特别生气吗?”
庄辉道:“你说呢?”
桑桥想了一会儿,继续猜测:“我觉得您是一个特别大度的人,您的粉丝和朋友都说您特别温柔,温和,温文尔雅,修养也好。”
庄辉气乐了:“桑桥,你在给自己铺后路吗?”
桑桥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伸手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剥了下来:“老师,这件先给您穿,您把湿了的脱下来。”
晚上练习的时候没有太多镜头,大家都穿自己的衣服。
桑桥身上的运动服没什么牌子,也不是新衣服,穿在庄辉身上还小了一个号。
但可能是桑桥的眼神太真挚,也可能因为身上的奶茶渍太黏腻。
庄辉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衬衫脱了,将桑桥的衣服随意套了上去。
有些紧,庄辉没系拉链。
桑桥记下了庄辉衣服的牌子和型号,又找了个袋袋给他装好,很有求生欲的道:“庄老师,我会努力赔您衣服的。”
庄辉张了张嘴,想说要不算了,又没说出口。
他将桑桥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又再次碰到了桑桥的指尖。
还是凉的。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往往气血都足,颇少见到像桑桥这种凉飕飕的体温。
庄辉顿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录节目,回去睡吧。”
桑桥超礼貌超狗腿超上道儿的冲庄辉比了个心:“好哒,谢谢老师,庄老师晚安。”
庄辉:“……”
没等他把晚安说出来,桑桥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节目第二期的录制倒是还算顺利。
录制完毕的第二天,就迎来了所有练习生们为期的一天的假期。
在节目楼里关了两周,到了即将休息的前一天晚上,整个寝室从A班到F班都回荡着一股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气息。
许其然可算是在游戏当空打通了桑桥的电话,开口就问:“最近怎么样?睡得着吗?”
桑桥才不会告诉许其然自己已经快一周没睡超过三小时的觉了,抖着腿道:“废话,我吃得香睡得着,可滋润了。”
许其然压根信不过桑桥,又不好明说,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