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喜欢胡言乱语, 醋劲十足十的浓, 赵鸾沅习惯了, 反而是被他作闹了一顿后,睡了觉好的。
她起床的时候,那只野貂还在门口等着她喂东西, 毛茸茸的, 怪讨人喜欢。
但赵鸾沅这次没再喂它,因为许致淳在她旁边。
“不如杀了做汤?”许致淳看着它, “这体量也就只够熬汤。”
他不是在开玩笑,这只白貂极其灵敏, 在许致淳说要做汤的时候就跑了。
赵鸾沅叹声气道:“它灵智都没生, 你与它较什么劲?我身子有些不爽, 想去坐会儿。”
“你就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懂的, ”许致淳跟在她后面, “当年我和赵绮南, 你喜欢谁?”
赵鸾沅顿了一会儿,“……都喜欢的。”
他们二人能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这是赵鸾沅最初的设想,但许致淳讨厌极了赵绮南。
赵绮南是她兄长的儿子,她都做不到厚此薄彼,便只能哄着一个, 夸着一个。
许致淳当初的反应她至今还记得, 小孩子敏感, 很正常。那时候又没几个赵家人真心喜欢许致淳, 若非赵鸾沅时常把他抱在怀里教他写字看书,旁人恐怕会更加轻怠他。
许致淳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赵鸾沅脚步一顿,看向他。
他抱起她,去了一处安静的野地,都是开得正好的花,香气四溢。
赵鸾沅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许致淳也不说,自己进去拔了一堆,挑了好看的放她怀里,自己又弄了一袋放进储物间。
“这是我昨天找到的,这花我不知道叫什么,但很有用,可以磨了放药池。”
这花好看,用来做装饰不错,赵鸾沅以为许致淳要她拿回去养起来。往日这些屋中的东西都是侍女准备,赵鸾沅也实在是没有那些女子的情调,对此并不觉有太大的欣喜,只道:“摆屋中也好看。”
许致淳说:“你要是不觉高兴,也不用敷衍于我。”
他看出她情绪没什么波动,想来确实没什么感觉。
“……这是送我的?”赵鸾沅也不是傻子,瞬间猜到了,她迟疑了会儿,“你在哄我?”
许致淳又不说话。
赵鸾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孩子哄了,不免笑了一下,她开口道:“我以前收过许二少爷一盆花,本打算静心养着,后来才发现花便是没了我也能活得好,后来才觉得顺其自然好。”
赵家离了她也不会变差,所以赵鸾沅从不担心,大阁主和长老们都会辅助赵绮南。
大抵是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他们隐隐变回了以前的那种相处,许致淳爱闹爱作,而赵鸾沅包容他。
许致淳并不想听她主动提起别人,只看着她道:“姐姐最好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别人,若是以后我出去了,必定先杀了他们。”
赵鸾沅觉得他性子里的霸道着实过了些,不许她提别人,他自己却时时在她面前提赵绮南。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霎时愣在了原地,手中的花都掉在了地上。
许致淳皱眉问:“怎么了?”
赵鸾沅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回道:“身子乏了。”
许致淳知道她没说真话,但今天带她出来一趟,也确实累到她了。他没捡地上的东西,带她回去歇息。
……
他晚上没弄她,但赵鸾沅一夜都睡不安稳,她心里想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许致淳手脚都缠在她身上,让赵鸾沅哪也去不了。
他的胸膛是暖和的,心脏依旧在跳动,温热可靠。他的魔力在他们二人间缓慢转动,赵鸾沅与他并非一族,但他的魔力不排斥她,而她身子的灵力被压制,即便在怎么抗拒,对她自己也没有伤害。
许致淳事事都在替她想,即便他什么也不说。
赵鸾沅背靠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与赵绮南那夜。
她那晚身子不舒服,阴寒的灵力晦涩,赵绮南一过来,她便觉像个暖炉样驱散了骨头里的寒冷,就好像被迷惑了一样,她搂住了他。
赵鸾沅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受不住自己侄子的阳气,他们已经见过那么多次,就算那时候的她失去了理智,也不大可能对他下手。
她要起身时,又被许致淳紧紧搂住了腰——他早就醒了,只是想抱着她。
赵鸾沅便没起,只是转过身子,手肘轻撑床问:“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许致淳睁开了眼,锦被搭在赵鸾沅的细腰上,她的衣服还在外面搭着,胸口是他的指印,他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压住了她。
赵鸾沅又躺了回去,身上还多了床叫许致淳的被子。
“找地方藏,找地方躲,四五次快死了,熬下来了,”许致淳不在意说,“我记忆里有不少密境,一一找了遍,魔族没了,但守卫密境的魔兽还在,谁也不认。”
他头上留的伤,应该就是那些时候伤的。许